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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个故事也好,小王爱听唱词,说书,先生可有腹本?”
“叫你笑,你就与在下说谁人在打探?”
“可行!”柯仲姬正经坐了坐,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陆葭柒思忖了一会,他哪会讲什么笑话,只能想些以前见过的段子,也不知道会不会水土不服。
“在下讲个段子,好笑不好笑不晓得,三殿下细品。”
“请讲。”
陆葭柒喝了口清茶,面无表情,声音平淡,语速较快,毫无起伏的说道:
“一男女相约,男子低头对站在桌子的女子说:虽然我是一个哑巴,但即便是失明的我也依然能看清自己美丽的容颜,看看我这张老脸,哦!我的老天,它太甜了!我发誓,我的眼睛如果在它上面再多停留一刻,我祖传的糖尿病就要发作了。要让我那异父异母的亲兄弟知道,你看到我这张脸,满足了你这个地狱里的土拨鼠,一定会夸我的。到那时失去双臂的我,只能在雨里抱头痛哭。”
……
“……”???
这诡异的腔调,这前后各种矛盾的用词,这丧心病狂的平叙,是什么鬼!?
双方气氛尴尬的僵持了一会,四目相对直直的对望。
柯仲姬品味了一下,脸上浮现一丝微笑,越想越逗,不禁笑出了口,随后再细品,用扇子敲着桌面哈哈大笑出来。
“陆先生!你这另辟蹊径,拐弯落脚骂小王前后矛盾,心口不一啊!”
哦豁?你还品出了这层意思?迪化的不错!
擦去眼角笑出的泪珠,柯仲姬平复了一下,说:“好吧,小王不寻开心了,户部和礼部的人。”
“户部和礼部?”陆葭柒拧眉道:“没有更详细了么?”
“那些大人一个个小心翼翼,小王能知道人出自哪里就不错咯~”柯仲姬摇着扇子给自己吹吹风,饮了一口酒。
“你回了她们什么?”
“小王无权无势,在常安苟且偷生,没办法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好吧,也不怨你。”感情自己现在完全暴露在别人视野下了呗!可是,那些人是怎么知道柯仲姬这里会有消息?从哪里漏了风,让这群人闻到了?
眼神转过面前吃吃喝喝的三王女,陆葭柒心里保留了一份疑虑。
“三殿下就不好奇,她们为何要查我?”
“好奇心,会害死猫,小王做好分内之事即可!”她嘿嘿笑道。
“听闻当年三殿下逃离过常安,后又自己差人送回来了,方便说说么?”
“唔……”柯仲姬一愣,眯着的狐眼微微开了一条缝隙,陡然之间,有些渗人,瞬息又自嘲笑笑说:
“小王给先生讲个故事。”
陆葭柒端着酒壶,给她续上了杯,没说话,既然是故事,那就当好听众就行。
“那个国家,有三个王女,老大和老二出生的早,老三年幼受大王宠爱。那一年,吃了败仗,大王病倒,两个大姐联合后宫设计,把年仅八岁的幼妹抵押给了异国他乡。”
“在八岁到十六岁年间,所有人都给她灌输你是大英雌,拯救朝廷的救星,国之栋梁这些大而空的观念,她也是这么自豪认为的。”说着,柯仲姬猛的仰头闷了一口。
“她喜欢一个男孩,非常喜欢。两人相恋了两年,却在十六岁那年被朝廷送往异国。”
“他们俩约好了的,要等对方一辈子的……”
陆葭柒静静听着,给她斟上了酒。看来,这个故事结局并不美好。
“女孩在异国想他,想到发疯,花了无数精力和能量,逃出围城,回到了那个家。”
“结果发现那个家,那个朝廷,既不用她顶天,也不用她立地,更没把她当人,她只是个弃子,最好一辈子待在她国,死在她国,任务就完成了。于是……她又逃了。可惜,一路险阻重重,逃回家乡,也没能见到她的男孩。”
陆葭柒斟酒,问:“为什么?”
柯仲姬狐眼微启,七分醉,三分醒,注视了他一会儿,似笑非笑道:“因为那男子是个鲤鱼精,已经乘风化龙飞走了!”
“哦,是男孩入宫做了妃子?她可真惨。”
“唔——,跟聪明又无情趣的人聊天,总是会少了些欢乐。”一饮而尽。
“那她又为什么最终又回来了?”斟酒。
柯仲姬吐了口酒气,抬手用小扇虚指着圆月,摇晃。
“她不再搜肠刮肚地回忆逐渐想不起来的人,也不再惦记繁花似锦的故国,甚至忘却了自己从小长大的宫殿。朱颜已改的雕栏玉砌,除了不甘的怨愤,还能算故乡吗?”
她趴在栏杆上,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含混得连自己也听不清,好似化在了自己描绘的梦境里。
“没有故乡了……,只得回来了……这里……,无纷扰,她心安。”
阁楼下,树林在晚风中‘哗哗’作响,夜色错落而绵长。
天高地迥,南北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