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那布头,惋惜道,“这么点儿布……”眯着眼看了半晌,又问,“你善绣花鸟?”
其实都可以绣,对于绣工,做绣娘那次她虽然记忆中都有,但本身自己也下过苦工绣的。
“是这样啊,我这里有副绣品,是嫁衣。上好的云姣纱,府城那边从京城带来的料子。”他又看了看那朵花,确实绣得好。这手艺,别说这镇上,就是去了府城,也丝毫不逊色。他压低声音,“就是陈家大姑娘……你敢接吗?”
我敢接,也得你敢让我绣。
楚云梨想了想,“您要是不放心,这铺子后面有没有房,让我住下,你时刻盯着,这样行不行?”
掌柜眼睛一亮,“好啊。你家里人愿意你出来住吗?”
出门的时候,楚云梨颇为满意,本来她打的也是这个主意,她是知道各家绣坊专门有绣娘住的地方的。只是没想到这镇上也有,还这么顺利。
回到柳大娘家,隔壁的李家院子里居然有人,正是田氏,看到楚云梨从门口过,在她那通透的目光中,她有些不自在,却努力装得自然,“嫂子,大哥喝醉了睡下了,我看着他,怕他想喝水……他照顾我们母女这么久,我这也是还他情分。”
楚云梨冷哼一声,直接就进了柳大娘家,刚好她儿子拉着她在院子角落说着什么。
“大娘,我找着地方住了。”
两人回头,都有些尴尬,“你先住下,我们没想赶你走。”
楚云梨笑了笑,“真有地方住了。”再次道谢,叫了已经在帮着打扫的大善,两人出了门,“你怎么在干活儿?”
李大善眼睛红肿,“我……是婶子说,家里不养闲人……“又忙补充,“她没有直接跟我说,就念叨。”
她已经是十三岁的姑娘了,正经要开始议亲,只要不傻,当然听得出柳大娘儿媳妇话中的潜意思。楚云梨摸摸她的脸,“以后,我会买房子,住自己家。”
李大善眼睛一亮,偏头去看自家院子,刚好看到田氏在打扫,眼神黯然,“我们没有家了。”
只是没有爹,并不是没有家。
到了铺子,掌柜领着她去了后面,其实这镇上没有供绣娘住的地方,谁家也不会让自家会绣花的女人出来就不回去。
到了之后,天色已经黑了,掌柜母女两人住下了。翌日早上,门就被敲响,楚云梨去打开,就看到掌柜带着个四十多岁的婆子,“这是陈家姑娘身边的张管事,往后由她指点你绣花。”
指点是说得好听而已,其实就是监工,万一哪里没绣好及时喊停。
先带来的是盖头,张管事并没有立刻让她上手,还亲自盯着她又绣了一张帕子,满意了才把带来的绣线和料子递给她,警告道,“柳娘子,你可千万小心,要是绣毁了,你们娘俩可赔不起。”
楚云梨接过,料子确实好,很能理解她的心情。任由她看,其实张管事也是丑话说在前头,本身是个不难相处的人,当然了,也是因为楚云梨的绣工确实好,不过两日,就把盖头绣完了。她带回去之后,大概陈家那边也满意,翌日早上就拿了嫁衣的料子来。
与此同时,她也拿到了盖头的酬金,足足一两银。
其实真不多,楚云梨自认她的绣工不止这点酬劳,不过在这镇上,已经很多了。拿这个银子买了布料,母女两人新做了衣衫。
母女两人不出门,李大善天天帮着她理绣线,也看得认真,得空了还去前面拿布头回来试着绣。
这些日子,楚云梨没出门,也没刻意打听李家的事。倒是听李大善有些担忧的提起,“娘,听说婶子天天去我们家帮着收拾屋子。”
闻言,楚云梨放下针线,看着她认真道,“我是没打算带你回去的,你爹另娶,不过是早晚的事,你要有心里准备。”
李大善有些茫然,“那我们以后住哪儿?”
住哪儿?
“总会有地方给你住。”楚云梨语气认真,“ 搬出来这些日子,难道不比以前的日子好?还是……你想回去?”
李大善想起曾经的那滋味,头摇得拨浪鼓一般,“不!”
一个月后,她拿到酬劳,第一件事就是买院子,这镇上的牙婆身兼多职,既帮人说亲做喜婆,还帮人牵线搭桥买卖院子。楚云梨跟谁都不熟,自然是直接找牙婆来得快。
就是这么寸,她到的时候,李牙婆家已经有人了,正是田氏。
看到母女两人,田氏颇为惊讶,“这些日子你们去哪儿了?”
对着她,李大善毫不客气,“不关你事!”
田氏不满,皱眉道,“哎,你这孩子,我过几天可就是你后娘了。不能这么跟我说话……”
李大善瞪着她,“不关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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