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偶然听说了夫妻俩的话,大概都要相信他这些话了。
田父也不知信了还是没信,半晌道,“你是你哥哥唯一的弟弟,也是田家唯一成年的男丁,底下的那些都不懂事,你大哥七七的灵堂,就由你守着吧。”
有的人枉死后,哪怕下葬了,灵堂也还没拆,留在那里还要请人做法消散亡者的怨气,有没有用不知道,反正只要家中开销得起这笔银子的人家,都会做足七七的法事。
见田父没问及支的八十两银子,田慎大喜之下,忙不迭应下了此事。
田父摆摆手,“我累了,你们回吧。”
楚云梨和田慎夫妻退了出来,却看到他们出来之后,外面田父的随从立刻就进去了。
田父这些年来牢牢把持着酒楼,许多事情都是他亲自管着,就是真累了,也是不能歇的。
三人走到院子外,田慎脸上早已经没了方才的悲戚,卢氏扶着肚子,道,“我腰酸……”
田慎忙伸手去扶着。
卢氏眼神一转,看向楚云梨,“嫂嫂生过三个孩子,有没有如我一般难受?这走路要是没人扶着就太累了,不过,那时候大哥对你体贴……”说到这里,她惊觉失言,伸手捂着嘴,“嫂嫂,我不是故意提及大哥的。”
一番动作做得做作无比,一看就是装的,在楚云梨面前提及田冀恩,分明就是故意。
楚云梨来了之后夫妻感情每况愈下,但在她没来之前,余青琳温柔婉约,包容田冀恩的一切,夫妻感情融洽也是真的。距离现在,也就大半年而已,恩爱五年的夫妻乍然失偶,要说不伤心,大概也没人会信。
楚云梨就是真的不伤心,也得做出一副悲戚模样,懒得理会两人,转身便走。
田父那边,也不知道是真没看出来的不安好心,还是看出来没声张,总之,楚云梨是不允许他们糊弄过去的。
她配了些香料,做成檀香,换走了灵堂中备好的香。
奉父命给哥哥守灵的田慎,是闻那香最多的人。至于做法事的大师,因为田家只是商户,每日的法事不会超过两个时辰,做完就回去休息了。
守了两日,田慎老觉着夜里睡不着,还发冷汗,白日里昏昏欲睡,眼睛一闭上就开始做梦,精神愈发不济了。
田父养病,酒楼一应事宜他还亲自把着,最近见他最多得人就是酒楼的掌柜和他的随从了。
楚云梨一直有让人注意着陈家,陈律每个月去医馆拿药,近来似乎有了些效果,还接了个年轻的寡妇进门,方氏居然也认了,低眉顺眼的,该做什么做什么。值得一提的是,她前些日子似乎得了陈母的信任,可以出来买药了。
田冀恩会突然想起来找孩子,就是她出来不久,虽然盯着陈家的人没发现她的动作,但这事肯定和她脱不开关系。
这日,金子急匆匆进门,低声禀告道,“夫人,陈家出事了。”
楚云梨正在给三郎喂粥,唇角温柔的笑容不变,“怎么了?”
“方氏病重,正请大夫呢,兴许要不行了。”
楚云梨有些意外,“好好的怎么就病了?”
金子摇头,“奴婢不知,不过,盯着他们陈家的人说,两日前老爷身边的随从找过陈律娘……”
田父?
楚云梨一想就明白了,田冀恩之所以会欠下债,还被逼债的人失手打死,是因为找儿子,而为什么他突然想起找儿子呢,不用查都知道与方氏脱不开关系。
田父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怎会放过罪魁祸首?
要知道,那边赌坊中动手的人,可全部都被田父告进了大狱,虽然还没审问,但当众打死田冀恩的事好多人都亲眼所见,那些人能不能保住命,就看他们除了失手打死田冀恩之外,还做了多少伤人的事。
楚云梨正沉思呢,银子又急匆匆奔进来,“夫人,二爷疯了,喊着说不是故意要害死冀大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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