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侧首去仔细闻,确实是从黎右志身上传来的。
上辈子的梅双兰在林姝儿面前放下话之后,没多久黎右志就和同窗一起启程了,再回来时,已经是大半年后。梅双兰知道他外头有人,是在从京城回来的两个月后,但黎右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不知道。只知道,黎右志外头的女人是林姝儿牵线搭桥。
如今看来,就是前晚上?
没想到林姝儿的报复来得这么快。
梅双兰一直认为黎右志和那个女人应该是从京城回来之后来着,没想到这么早。
窗户越来越亮,隐约看得到黎右志睡得安稳的眉眼,楚云梨冷笑一声,一把把被子掀开,踢他一脚。
睡个屁!
黎右志被踢醒,捂着腰皱眉,“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
楚云梨伸手一指窗户,“天都亮了,你从哪儿回来的?”
黎右志弯腰捡起地上的被子,“我和秋全喝酒,刚刚才从酒楼出来。又不是第一回……”
“喝酒?”楚云梨嗤笑,再次把被子扯过踩在脚下,“怕是喝花酒吧?”
黎右志翻了个身,“没有!”
“没有?”楚云梨不依不饶,“那你身上女人的香粉味哪来的?不说清楚,大家都别睡了。”
这边屋子的动静挺大,大概吵着了黎母,听她在外头问,“大半夜的吵什么?让人听见了笑话。”
哪怕对着黎母,楚云梨也一点不没客气,“不搞清楚,他日邻居就得看我的笑话了。辛辛苦苦绣花奉养,结果呢,外头养女人。黎右志,你做举人才两个月,就迫不及待想纳妾了吗?”
黎右志拉被子,“你吵什么?我没想纳妾!”
楚云梨踩着就是不给,“不纳妾?那往你身上蹭香粉的女人就一直做外室?我说那天你怎么看得惯沈举人带着外室招摇,合着你外头也有一个,难怪你说让我别管……”
“别吵了!”黎母推开门,“这些事情让外人听见好听?”
楚云梨站在床上,“这丢人的事又不是我做的,我怕什么丢人?”
黎母压低声音,“右志不是那样的人!”
楚云梨冷哼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反正今晚上不说清楚,谁也别睡!”
黎母皱眉,“成亲都四年了,你怎么还是这样泼辣?”
梅双兰本身是个聪慧的女子,性子直爽,成亲后确实也和黎右志吵过架,且都闹得人尽皆知。楚云梨如今这样大闹,和本来的梅双兰处理事情的态度差不多。
躺着的黎右志身上只着了中衣,现在是深秋,夜里很冷,他又伸手拉被子,楚云梨弯腰把被子一抱,踩着黎右志下了床。
黎右志被踩的惨叫一声。楚云梨理都不理,“婆婆,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我这样又不是一天两天?现在嫌弃,晚了!”
黎母担忧得上前,“右志,你怎么样?”
黎右志摆摆手,扶着腰起身,“双兰,我真没有做什么,只是喝酒喝到一半,沈兄非要找个弹琴的姑娘进来,那姑娘知道我是举人,好几次往我身上蹭,我推不开。”
男人若想推开一个女人,就没有推不开的。楚云梨哼笑一声,“我在家里点着油灯绣花,眼睛都要瞎了,你倒是悠闲。既然你还有银子喝花酒,那肯定也有银子做盘缠了,此次去京城,别问我要银子!”
说完,她抱着被子出门,直接去了隔壁的书房,“砰”一声把门关上,躺在软榻上,继续睡觉。
书房有个大窗户,天亮之后,黎母进不来,就站在窗户旁念叨,“双兰,别生气了。右志去喝酒也不是一两次了,怎么这次你就……银子是你舅舅给我傍身的,他拿去是还那天的饭钱。那女人是别人请的,又不是他要的。”
嘀嘀咕咕的,楚云梨是彻底不能睡了,起身打开门,“难道别人让他睡女人,他也去睡?”
黎右志已经起身,大概是没睡好,听着她那么大的声音,别说隔壁,怕是半条巷子的人都能听见。他如今是举人老爷,稍微一点儿事儿别人都能说半天。这些话被他们听见,还不知道怎么议论呢?
当下斥道,“你这脾气能不能收敛一下?”
楚云梨毫不相让,“别的事情我都可以忍,但你在外面找女人这事我接受不了。没法儿收敛!”
“反正你不说清楚,银子没有,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她说完,抬步出门。
黎右志追出了门,“你去哪儿?”
楚云梨头也不回,“我去问问那位林姑娘,昨晚上她那边有没有人陪。要是有……”她回头,“黎右志,你撒谎成性的事,我非得给你宣扬得人尽皆知不可。”
黎母追了出来,“你怀疑自己的男人,无论有没有,你这样跑去问不怕丢人吗?人家笑话右志,暗中也会说你守不住男人……他名声不好,你又能好到哪儿去?”
楚云梨伸手一指门口的黎右志,“他不要脸,我还得想办法兜着?我就想问问您,凭什么啊?”
眼看着周围有人往外偷瞄,黎母急了,“不就是喝个酒,怎么就不要脸了?”
楚云梨才不管有没有人听,反正黎右志就是真的高中,她也沾不了光。反问,“那他身上的香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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