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儿子恶成这样, 也不是谁都遇得上的事。
再有,也不是谁入了大牢挨了板子还能平安无事地出来。和离之后, 还能自己坚强起来开铺子。
所以, 不能以常理来看如今的陈春花。
李媒婆若有所悟。
边上陈冀青听了这话,心疼得不行,“姨母, 我靠得住。您不用再嫁,以后你就是我亲娘, 我会给你养老送终。”
李媒婆:“……”这事儿彻底不成了。
她倒没有怀疑陈冀青话中的真假, 就凭着这房子和方子, 也会好好供着她。谁养老送终, 这些东西肯定就留给谁了。
李媒婆会上门说媒, 很大原因,也是看上了这房子。如今眼看事情不成, 也不能把人得罪了去,“妹子, 这事儿是我欠考虑。你别生我的气才好。”
楚云梨颇为满意她这样的态度,有个媒人上门被拒, 相信之后有心思的人都会收敛一二。
送走了李媒婆。楚云梨追问, “于家那边怎么回事?包子怎么会吃死人?”
就算不新鲜,最多就是拉肚子。吃死人那是中毒的范畴。
“不知道。”陈冀青摇头,“死的人是后巷中的一个老婆婆,昨天买的包子,昨晚上死的。今早上发现的, 听说是买得有点多,老婆婆昨晚上当晚饭吃了,再没有吃别的东西,甚至都没起夜。”
“老婆婆的儿子去衙门告了状,仵作验尸,确定老婆婆是中毒死的。然后才来拿人。”
也算是有凭有据了。
楚云梨若有所思,“老婆婆平时和他家人感情如何?”
陈冀青明白她的意思,立即道,“那家人姓周,出了名的母慈子孝,一家人过得挺好的。”
怎么看都像是意外。
可这世上,根本没有那么多巧合。
很明显,陈冀青也觉得后头有人使坏,提议道,“姨母,咱们家的包子铺,暂时关了吧。”
楚云梨点头,“好。”
等这个风头过了再说。
如果真是赵家报复,包子铺开着就是最大的靶子。要是关了,想要对付她,就得想别的法子。
当下的人医术一般,中毒就是中毒。一般是分不清是什么毒的,陈春花不会医术,掰扯起来很吃亏。
楚云梨打算再卖一天,把家中已经采买好的肉卖掉。最近天气炎热,放起来就浪费了。
当日下午,她心情烦躁,干脆出去转悠,沿着后街的那些小巷子四处乱转,越走越深,突然前面有斥骂声传来,“你个倒霉玩意儿,我打死你!”
楚云梨好奇走了过去,还没走近,就看清楚了那边的情形,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满脸戾气,手中藤条猛抽地上的孩子,一边打一边骂。
孩子痛得无法,只得四处翻滚躲避。周围没有人围观,当下人喜欢看热闹,边上都是各家小院,一个人都不出来,很是不寻常。
“偷吃,胀死你算了……老娘不知道倒了几辈子的霉,碰上你这么个败家子。”
女人还在怒斥,手越扬越高,地上的孩子单薄的衣衫露出来的肌肤上处处红肿,始终咬牙一声不吭。
对于孩子,楚云梨向来宽容,尤其面前这个看起来只五六岁,根本不懂事,当下一个箭步上前,握住那女人的手,“孩子不听话,你打也打了,难道还把人往死里打?”
妇人回身,冷笑道,“管闲事?我打我自己家孩子,关你屁事!”
楚云梨:“……”这话好熟悉。
妇人被她一打岔,倒也没有再动手,斥道,“喜子,给我滚回去!下一次再让我知道你偷吃,非打死你不可。杀人犯的儿子,死了也白死,谁还会为你讨公道不成?”
叫喜子的孩子连滚带爬的跑进了院子,临走前,感激地看了一眼楚云梨。
到底是别人家孩子,楚云梨就算要帮忙,也得回去打听一下再说。
若妇人是人家亲娘,她还真不好管。
走了几步,看到路旁有人悄悄打开门,楚云梨笑问,“这巷子叫什么?方才那孩子经常挨打吗?”
开门的是个小姑娘,怯生生道,“李家巷。喜子他……”
却有个妇人一把就将小姑娘逮了回去,门砰一声关上。
这名儿有些熟悉啊。
楚云梨没想打听,打算回去之后问问家中帮忙的两个老大娘。
走了没几步,她突然想起来何时听到过这地名了。
李家巷喜子,这不是周氏求她过来探望的孩子么?
楚云梨心情有些复杂。
周氏那样暴戾,一看就不是好人,可是这孩子也确实可怜。
回到家中,天色已经不早。楚云梨洗洗睡了,打算早上起来问过那边情形之后再做打算。
可是第二天一早,铺子里还没忙完,后街昨晚上又死了人。这一回是吃了楚云梨家的包子出的事。
衙门那边找了仵作验看,确实是中毒。
所以,还没过午,衙差就来拿人了。
当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楚云梨被带走的时候还庆幸,好在包子卖得差不多了,总算没浪费。
她被带入狱中时,路过了于福的牢房。
于福看到她,颇为意外,“娘,爹昨天才来,你怎么也来了?”
衙差拿刀敲了敲栏杆,怒斥,“人命关天的案子,你少打听!”
这一回住的牢房是上一次的隔壁,也就是那个被毒哑的老婆婆住的那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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