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这两家的人也听说过几耳朵。尤其开酒楼的安家,早已听说过不知多少流言。因为女儿的关系,她甚至还知道面前的女人和赵家的纠葛。
“是,那次之后,我儿入狱被判秋后处斩,我夫为了子嗣与我和离,再娶年轻美貌的女子为妻。我于家被一个女人和赵家闹得家破人亡。就算如此,赵家却还不罢休,就在前两天,赵三爷还让家中妾室去我家门口挑衅于我,又让丫鬟杀那妾室,要不是我机灵救下人,这时候我已经又成了杀人凶手。”楚云梨说着,语气带上了几分怒气,“他赵家不想让我好过,我自然也不会轻饶了他!”
安夫人:“……”
好半晌她都没出声,进来之前,她以为这女人是为了跟安家攀亲戚来的。说实话,千娇万宠长大的女儿,无论嫁给谁她都舍不得,都觉得人家配不上自己女儿。尤其陈冀青孑然一身,除了一个名声不好的姨母,再没有其他亲人。
兴许有人会觉得这样的人选不错,可当下也有人认为,这样孑然一身的人刑克六亲。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依她本心来说,这婚事她不想答应。所以,得知陈冀青姨母接连两天在酒楼吃饭时,她坐不住了。既然不愿,还是早些把事情说开,对两人都好。尤其对女儿好。
本以为这女人应该会开门见山地提,毕竟是女儿动了心,陈冀青似乎还不太乐意,先爱先输,要是陈家真的提亲,她也不得不考虑一二。
万一拒绝了后,女儿非君不嫁呢?
可是,不过问了一句,陈冀青的这位姨母就说了这么多。有理有据,让人不信都不行。人家真就是为了探听赵家的消息来的,而不是为了女儿。
人家既然不是来攀亲戚的,她方才咄咄逼人的气势就显得有些理亏,忙掩饰住脸上的神情,缓和了语气问,“可赵家传承了百年,是在城中有名的富商,赵家有个女儿,还是刘大人的儿子的妾室,你想要找他们的麻烦,岂是那般容易的?”
楚云梨伸手指了指外面,“刚才他们说的事,我觉得赵家很有些问题。”顿了顿,她继续道,“事实上,在我家前前后后对我出手两次,行事都不算磊落,堪称卑鄙,不达目的不罢休。这样的手段,我不觉得赵家能干净到哪儿去。”
安夫人一想,还真是。前几天污蔑两家包子铺毒死人的事情,查出来是赵家的管事主使。
可这天底下的人都不傻,一个管事而已,对主子哪怕再忠心,犯得着跟人死磕?
想了半晌,安夫人悚然一惊,“你跟我说这些,未免有些太不见外。咱们也不熟呀!”
楚云梨笑意盈盈,“我观夫人面善,是个可相交之人。一时兴起,便说得多了些,夫人勿怪!”
安夫人默然,“客人慢用。”
楚云梨用完了饭菜,起身出门。
她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方才那些人口中的三姨娘的娘家杨家。
这家人是和陈家差不多的普通商户,本身送女为妾也是想要搭上赵家。外头都传三姨娘死了,杨家这边风平浪静,就跟平时一般,铺子里还有客人来来去去。
楚云梨信步进门,伙计立刻笑着迎上前,“夫人想买什么?”
铺子里卖的是屋中的摆件,从花瓶到小屏风都有,楚云梨一路缓缓往里转悠,在看一套茶具时,刚好听到角落中的两个伙计低声议论,“大姑娘死了,老爷和夫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铺子会不会关啊,要是关了,我想回家,你回家么?”
“别想了!”另一个伙计毫不客气的戳穿他的念想,“上个月大姑娘回来,我还看到她手上的伤了,脖子上也有,像是鞭子抽的。找夫人哭诉,没多久夫人就亲自送她上马车,嘱咐车夫别耽搁。老爷若是真疼她,又怎会问都不问就送姑娘回去?”
既然不疼,也就别想关铺子休息了。
伙计哀怨,叹息几句。
楚云梨若有所思,突然想起来含情之所以会急忙忙嫁人,就是怕赵望山找她伺候。
赵望山喜欢凌虐女子,他爹会不会也一样?
有了方向,就好办了。
回到家时,天色不早,还没到自家门口,就见那里有人。
安俏俏带着丫头站在门口,似乎在等人。
陈冀青站在她旁边,“咱们俩没可能,你别这样,对你名声不好。”
他苦口婆心,安俏俏不为所动,“我又不是找你,我找伯母喝茶,怎么会名声不好?再说了,我找伯母也不是为了你,你用不着这样。我已经放下了,以后不会再缠着你。我到这里,只是想喝茶而已。”
陈冀青哑然,“可我姨母的名声……”也不好啊!
虽然他不愿承认,但未嫁的姑娘家确实没几人愿意和姨母来往。
安俏俏轻哼一声,“外人也罢了,连你也这么说她,要是让伯母知道,不知得多伤心。”
陈冀青:“……”天地良心!他真没有!
一转眼,看到不远处的楚云梨,安俏俏脸上顿时扯开一抹笑,“伯母,你回来了?我来找你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