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氏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捏着,好半晌,才嗯了一声。
如果张慧筎在外面横死,袁家和顾氏不追究,衙门也该查出凶手。可这种在家里出事的,再加上又是女子,如果没有人状告,衙门不好插手。
就像是有些规矩严苛的宗族中将通奸的女子沉塘,衙门也是不好追究的。
仵作有些失望,却还是回去收拾了东西,拎着箱子走了。
衙差临走之前,接了那个匣子。
等他们一走,刚才还有些挤的院子,瞬间就空旷了下来,气氛也一松。
衙差离开,顾氏滑落在地,眼泪流了满脸,“不追究也行,我要知道到底是谁杀了慧筎!”
院子里一片安静。袁理宗皱眉,“我会帮你问出来。”
袁意彬转身想要离开。
顾氏见状,大吼道,“意彬,是不是你?”
袁意彬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回头直接就走了。
对着岳母这样的态度,已经很能说明问题。就算不是他杀的人,至少他对顾氏母女没有耐心,甚至是厌烦的。
顾氏瞪着院子门口,“今日我就要知道,从昨天慧筎进门到现在,有多少人来过院子。表哥,我什么都没有了,要是你不帮我,我拼了我这条命,也要为慧筎讨个公道!”
袁理宗面色不太好,“把看守的婆子押来,直接打到招为止!”
昨天才在荣和苑打死了人,地上的血迹都还在。婆子吓得两腿发软,是被人拖过来的。一到袁理宗面前就磕头,“奴婢知道。但奴婢不敢说呀!”
袁理宗闭了闭眼。
众人都有些意外,下人不敢说的也只有主子了。
容飘心下畅快,忙低下头掩饰住脸上的神情。
杀害女儿的凶手只剩下一层窗户纸就能看清,顾氏眼睛通红,已然癫狂,“你要不说,我就让人打死你!”
婆子不理,抿紧了唇。
她要是说了,也活不了!
顾氏看向袁理宗,恶狠狠道,“表哥,你确定要敷衍我?”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会儿顾氏就是那个光脚的,袁家这边颇多顾忌,袁理宗摆摆手道,“说吧。”
婆子磕头,低声道,“昨天到现在,到这偏院来的除了送饭的婆子,就只有……只有大少爷!”话音落下,她死死趴伏在地,不敢抬头。
就知道这不是个好差事,一个弄不好还会丢命!
顾氏本来瘫软在地,闻言大笑出声,跑过去趴在女儿身上,嚎啕大哭,“我早说他不是个好人,你偏不信……你偏不信……你不信……”
字字泣血!
接下来就是丧事,要袁意彬和胡氏的意思,张慧筎毒害老太太,且他们已经休了她,这丧事不应该在留在袁家,把人送走了事。
最后,顾氏扬言要是袁家赶他们离开,就会去衙门告状,袁家无法,只得布置了灵堂,打算安葬了袁家少夫人。
还真应了张慧筎喊的那话,她就是死,也是袁家的鬼!
不过,袁家也没大办,一来张慧筎是小辈,而来她虽然是少夫人,但进门一个月来也不认识别家夫人,所以,上门吊唁的大多是各家管事走个过场了事。
顾氏一直守在灵堂,几日不眠不休,女儿一下葬,她就病倒了。
楚云梨除了出事那日回去,后来张慧筎下葬的时候她又回去了一趟,平时也没守着。
张慧筎这个人仗着老太太的疼爱,明里暗里的没少欺负柳月荷。对于她的死,可惜归可惜,她也没有伤心。
袁意彬这个男人,似乎嫁给他的女子,都不得善终。
顾氏病倒了,只得留在袁家样病。那边张慧筎下葬,老太太终于醒了过来。
楚云梨去探望老太太时,顾氏正跪在她床前忏悔,满脸后悔哭道,“姑母,我好苦啊!”
她去拉老太太的手,老太太抬了抬避开,别看眼,虚弱道,“弄出去!”
顾氏被人拖走,却还是不甘心地大喊,“姑母,我不是想害您……您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