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
众人:“……”
家中男人是不管家里的事情的,平时都是林氏在管,今日她出不了声,屋子沉默下来。
“不是故意的?骗鬼呢?”赵氏声音尖利,“家里人辛辛苦苦在外干活,你们可倒好,在家里偷偷打牙祭。不会那块肉都炒了吧?”
余烟烟立即道,“都炒完了!”
赵氏不干了,“你们偷懒在家不干活就算了,读书的干活的哪个不比你们辛苦?你们吃着这肉就不心虚吗?”
不还嘴就不是楚云梨性格,她低声道,“我们也没闲着呀!向来都是我们三房吃得最少……我又不是故意的。”
又是这句!
张氏也不高兴,她可都听女儿说了,这母女是人在厨房吃了不少。当下把碗一放,“三房几个丫头使唤不得,还偷着吃肉,娘,你要再不管,这日子没法过了!”
楚云梨低着头,嘴角悄悄翘起,不过了才好呢。
如果她被休弃或者和离,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可当下人注重名声,有和离过的母亲在,三姐妹的婚事上不容易。
所以,她来之后琢磨了一下,最好的办法是分家。
分家之后,就当孩子没爹,反正现在姐妹三人也跟没爹一样。有她在,日子肯定比现在过得好。
林氏张了张口,喉咙很痛,她看向余父。
余父沉声道,“偷吃?我缺你们吃的了?”
楚云梨:“……”这话就昧良心了。
缺不缺您不知道吗?
当然了,儿媳妇得听长辈的话,她如今还是怯懦胆小的人设,不能直接怼。
余父看了看屋中众人,沉吟了下,道,“明天不许吃饭。”
不得不说,楚云梨心里是有些失望的。早就知道这老两口不会轻易松口分家,因为三房还有压榨的价值。
同样不满的还有其他人。张氏立即道,“爹,不是我要顶嘴。但是明天三弟妹又不是故意的,您这惩罚不跟没有一样吗?”
众人深以为然。
余成富一听顿时急了,合着饿一天他们还不满意?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妻女的身子弱到何种地步,多饿几天,兴许命都没了,忙道,“不能饿肚子,换别的惩罚吧。”
楚云梨:“……” 我谢谢你奥!
妈的,这男人不能要了。
余父顺口道,“那就明天全部一起干活……”
话音未落,众人只觉得一个人影掠过,等到看清,发现三弟妹(婶娘)已经掐着余父的脖子,捏得死紧。
余父眼睛瞪大,使命推着面前的人,渐渐地只剩下眼白,众人忙不迭上去拉,楚云梨率先道,“不许吩咐三个闺女干活!”
然后,在众人扑上去时,她先松开了手,自己后退一步,小声道,“我怎么又……我不是故意的。”
众人惊骇无比,掐林氏就算了,连家中说一不二的余父都敢掐,这十成十是中邪了!
犹以林氏和张氏这两个被掐过的最为惊恐,再无一丝侥幸,以后都不敢再吩咐三房几个丫头干活了。想到此,林氏看了看屋中众人,哑声道,“分家,让他们滚!”
她声音喑哑,如破锣嗓子一般。
落在众人耳中就如晴天霹雳,余成富脸都吓青了,不可置信大喊:“娘!”
林氏不看他,看向余父,眼神执着坚决,一字一句道,“分三房出去!”
休不能休,干活不敢使唤,三姐妹的婚事又不能占便宜,还随时随地发疯吃肉吃鸡蛋,再这么下去,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还不如分家!
男人倒是没想这么多,只觉得太突然,都言父母在不分家,长辈还在,儿孙就得尽孝膝前……余家和别家情形又有不同,如今穷成这般,就得拧成一股绳。并且,余光宗得了秀才盛赞,众人都觉得苦日子就要过去了,这时候分家,怎么都不合适?
张氏和众人不同,她与婆婆想法差不多,她也觉得有李奉喜的癫症在,别说占三房便宜,一个不小心,小命都要没了。再说,儿子的盘缠虽然难凑,好歹看得到希望,想想办法总能凑上,万一一举得中,她可不想让三房沾光。
想到此,她出声,“我是长房,爹娘以后无论如何都是跟我们住,分不分家都一样,爹娘要是愿意,我无话可说。”
余父看着妻子红肿的脖子,颇觉得棘手,他不想分家,可方才他刚被掐过一回,真觉得会被掐死……惹不起躲得起:“成富,你媳妇这癫症太厉害,看在她为余家生下三个孩子的份上,不休弃她。但是,我和你娘一把年纪经不起折腾,你带着她和几个孩子另过!”
余成富懵了,这怎么看都是把他扫地出门,余家家徒四壁,最值钱的就是三兄弟的学识,可都是别人的儿子,与他无关,分家压根没有东西可分……不,家中到处都是债,兴许还要分些债给他。
想到此,他立即道,“不分!”
“由不得你!”张氏冷声道,“你媳妇跟疯子似的,我都被她掐了,这家必须分!”
“那就分吧。”楚云梨站起身,“我们三房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家却越来越穷,起早贪黑不说,还得省着吃喝,甚至吃个鸡蛋都要挨打,银子都被你们两房花完了,外头还那么多债,我比较好奇,这家怎么分?”
这话不假,屋子里一片沉默。
她可不想让余父他们提出分债这种混账话,听了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