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看着面前翠绿的镯子哭笑不得,“我也不瞒你,鱼儿的亲事我得问过她再说。”
杨夫人赞同,“应该的。”
又闲话了几句,母子两人告辞离去,楚云梨亲自送他们出了门。
再回到屋中时,就见余粮坐在桌旁,看着那镯子发呆。
楚云梨笑道,“这杨夫人做事也太麻利了。”
余粮低下头,“昨天他跟我说,今天会带着母亲上门先问过您的意思。要是答应,就会找媒人提亲。”
楚云梨惊讶,“我还以为杨家是突然上门,你为何不跟我说呢?”
原来杨家已经提前告知过,那今日上门也不算唐突。
余粮看着镯子,“我有些不相信,闻香楼居然会娶我过门,我以为他诓我呢。”
楚云梨失笑,“那这镯子你要吗?”
余粮看了半晌,“要!”她拿着镯子往手上戴,戴完了笑道,“娘,您瞧,这多合适。”
是人合适吧。
小年那天,杨夫人找了媒人,正式上门提亲。
在人人都对母女四人避之唯恐不及时,杨家这时候毫不避讳上门提亲,这份情谊就显得尤为可贵了。
消息一出,好多人都挺意外的,半年之前,这余粮还险些嫁给陈老大呢。没想到时隔半年,就能嫁去杨家了。
杨家可是有丫鬟伺候的,嫁入杨家,以后可就是少奶奶了。
外面人的议论楚云梨不知,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很忙,从小年一直忙到了大年三十。这几天中把余成富养了半年的猪都卖完了。
余家那边倒是没有消息传来,听说二房过年都是在赵家过的。
大年初一,出嫁女回门。
楚云梨备上礼物,带着三姐妹回了一趟李家。
以前几个弟弟刚成亲的时候,他们感情还是不错的。可是随着余家欠债越来越多,她拿回家的礼物越来越少,几个弟妹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那是能不招待就不招待,有时候借着回娘家直接就躲了。
可今年不同,兄弟三人都在家等着呢。
楚云梨也没跟他们计较以前的事,说起来本就是李奉喜的问题,她没付出,也别指望几个弟妹待她好。不过,她也没有深交的意思,吃过午饭时,她道,“今年你们可以养猪,养大后都给我送去。”
闻言,众人都挺高兴。
村里人各家虽然都养猪,但却不会养上许多。庄户人家穷,不舍得买肉。那猪养到一定时候不杀的话,就只吃不长肉,不给吃还要瘦。夏日里还容易生病,虽然不要多少本钱,但花费的精力却多。
如今不愁卖不出去,且不会被压价,要是勤快的话,多养几头,也是个进项。
走的时候,三个弟妹都很热情送她们到门口,姐弟之间时隔多年,又亲热起来。
这也是李奉喜的心愿。姐弟之间不需要多亲密,但也别互相嫌弃。
回了村,顺路就去了一趟余家。
还没进院子,就听到里面张氏在叫骂,“丧了良心的,光宗好的时候你们一个个跟狗似的摇尾巴,现在你们又如见瘟神,都是些势利小人,不要脸!”
她骂得厉害,不知道骂的是谁。兴许是二房,也可能是周围的邻居。
楚云梨不以为意,带着三姐妹进门,里面余成富养的那只狗也开始叫唤,院子里愈发热闹了。
张氏坐在屋檐下,看到几人进门,骂声顿了顿。嘲讽道,“哟,这是杨家少奶奶来了呢,咱们院子是泥地,可别脏了你的脚。也不知道那杨家看中你什么,长得好?怕是看中你娘的方子了吧,小心以后拿到方子撵你出门……哈哈哈哈……”
她拍着大腿,癫狂地大笑着。似乎已经想到了那样的情形似的。
余粮上前,捡起扫帚丢了过去,刚好砸到张氏的腿。
张氏笑声顿住,“你敢打我?”
余粮收回手,“今天大年初一,你说这些话不是咒我吗?我打你难道不应该?”
张氏跳起来就要还手,楚云梨把余粮往身后一拉,“大嫂,你忘记当初我说的话了吗?想要欺负我女儿,先得问过我,你胸口的伤养好了?”
看到楚云梨,张氏就心口痛,急忙忙退后一步。
楚云梨靠近了些,张氏脸都白了。
她嗤笑一声,“大嫂,听说余光宗偷买考题,我就说他是个不孝子吧,用尽家中钱财还要牵连一家子担惊受怕,到最后你还不是要指望烟烟养老,生这样的混账儿子有什么用?亏你还当他是个宝,笑死人了。”
说到这里,楚云梨余光撇了一眼那边的门后的余烟烟,好奇问,“话说,你们家烟烟的亲事退了吗?”
这又是张氏心里不可触及的痛处,当初她现在余光宗考上后就退了陈家的亲事。
可真等余光宗考上之后她去陈家退亲,才发现压根不容易。陈老三就是个无赖,死活不退,扬言要是余家敢硬退,他就把此事宣扬出去。
秀才拿妹妹换大笔聘礼的事情要是传出,肯定对余光宗名声有影响。再加上余家那时候忙着待客,退亲之事就暂缓了。所以,到得如今,余烟烟还是陈家未过门的媳妇儿。
张氏瞪着楚云梨,心里一堵,竟活生生喷出一口血来。
大概是……被气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