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徐轻瑶缓缓进门,待看清楚楚云梨脸上的伤时,瞪大了眼睛低呼了一声,“这么狠呐?”
语罢,惊觉失言,忙捂住了嘴。
今日是受伤的第三天,鞭伤红肿还未消退,上了绿色的药膏后,楚云梨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不好看,堪称狰狞:“不用替她解释,我也不会寻死,徐姑娘请回。”
徐轻瑶靠近床前,眼神躲闪不敢看她的脸,只从袖中掏出一盒药膏:“盼盼她不是有心的,这药膏退不了,你还是用了吧。”
“我不要她的东西!”楚云梨看也不看,“你也别再提她,听到她名字我就反胃。若是再要提,我可叫我娘撵你了。”
语气硬邦邦,徐轻瑶有些恼:“好心给你送药,你怎么这样呢?”
楚云梨冷声道:“我毁容了,周身都疼。难道我还要迁就你吗?咱们俩也不熟,我也没求你来看我,爱走就走!”
徐轻瑶:“……”
半晌,她叹息道:“你这脾气实在是……”
楚云梨打断她,“你是来嫌弃我的?”
徐轻瑶看她,和外人不同。
外人最多就是觉得张宛雅受伤了脾气不好,不过一个小姑娘摊上这种事脾气大变也多少能理解。可徐轻瑶不同,她对于张宛雅的性子容貌脾性都要挑剔一些。
因为,这是她哥哥徐轻越的心上人,要是顺利,以后就是她大嫂!
脾气不好,以后怎么相处呢?
徐轻瑶被喷,委屈得红了眼眶:“你以为我爱来看你吗?”
楚云梨立即反问:“合着还有人逼你来?”
徐轻瑶:“……”
她将药膏放在桌上,“反正我送到了,你要是不喜欢就扔了吧。”
说着,裙摆一旋,人已经奔出了门。
楚云梨扬声:“娘!”
张母立即进来,满脸焦急,“怎么了?她又惹你生气了?”
楚云梨示意桌上,“把那药膏还给她,反正我不要。她要是不收,你直接当她的面扔出去吧。”
这药膏不便宜,有用还好,可女儿不乐意用,留下也是放着。张母自然不愿意平白欠这么大的人情,当下拿着药膏追了出去。
徐轻瑶已经跑到了街上,张母不由分说直接塞回她手中,“这药膏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
徐轻瑶:“……”送都送不出去。
张母端了饭菜进来,看着楚云梨趴在椅子上吃,叹息道:“轻瑶和盼盼平时也没多好,没想到她竟然愿意上门替盼盼道歉,可见这亲的就是亲的。”
楚云梨拿着勺子喝汤,笑道:“娘,兴许是歉疚之下才跑这一趟呢?之前来探望我的人挺多,可昨天大家都知道我容易多想,你看今天有人来吗?再说,那药膏还没拆,她说医馆不给退,您信么?”
张母皱眉,渐渐地面色难看起来,她就说徐轻瑶平时压根就不和盼盼来往,也和女儿不熟悉,怎么会上门替盼盼道歉?
若说是心怀歉疚,就说得过去了。猛然又想起外人都说徐轻越看似温和,其实难以接近。可她偶尔遇上徐轻越,他都彬彬有礼,一点读书人的傲气都无。现在想来,哪儿是没有傲气,只是对着她没有傲气而已!
本来千头万绪,如今被一根线串了出来,张母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沈大姑娘哪儿是因为女儿撞了马车发怒,她分明就是嫉恨女儿得了徐轻越的心。她的手微微颤抖起来,眼泪夺眶而出,当着女儿的面又不敢哭出声,哽咽道:“你这不是……白遭一场罪么?”
楚云梨抬手握住了她的,“娘,别伤心,许是我猜错了也不一定。”
张母先前没往这上头想,越想越觉得事实就是如此,怎么会错?
沈大姑娘的鞭子哪怕往人身上甩,也没直接往人的脸上甩过,再有,以前都是一两鞭子把人挥跑就算,这一回可是追着往人身上打了十几鞭子。还好现在是秋日,要是天气炎热,伤口溃烂,兴许直接就没了性命!
“她太狠了!”张母咬牙切齿,“宛雅,你可千万要好起来,不能如了她的意。”
楚云梨认真应了,“我会的。”
又是半个月过去,这期间还真就没有人来见楚云梨,就是关系亲近过来探病的,也是将东西放下,压根没提出要见她。如此,张母愈发觉得,那日徐轻瑶根本就不是道歉这么简单!
这一日,张母有事出去,贺氏进来送饭,看着楚云梨的侧脸若有所思:“妹妹,你这脸上,好像没留多大的疤?”
楚云梨反问:“难道非要丑得不能见人你才满意?”
贺氏哑然,对上她的目光,只觉得自己被看透了一般,收拾了碗筷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