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看出了姐姐的想法,姚氏笑着道:“不凶不成,不凶哪镇得住贺春花?我可都听说了,最近她可天天往你那个姑姑家跑,说不准就这两天,那个远房姑姑又该上门了!”
楚云梨在边上听到,提议道:“合不合适,见见就知道了。再说,咱们觉得合适不成,还得大哥觉得合适才好。”
张母深以为然。
要是找了个儿子不喜欢的,他肯定会惦记贺春花,这可不好。得找一个儿子很喜欢的,最好是那份喜欢压过贺春花就最好了。
“怎么见?”
姚氏一笑,“阿福哪天有空,我带她上门呀!”
本来张母也不着急,可听说贺春花找了那远房姑姑兴许就要上门,她哪儿还坐得住?
倒不是不可以把人撵走,而是那姑姑确实帮过张父,她这边若太刻薄,张父对她难免不满,于夫妻感情无益。
有些事有些争端,能避免就避免。
张母迫不及待,“那就明天!”
翌日,张大哥被迫留在家中相看。
其实自从他被辞后,再去上工,管事对他都有些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他,尽量分些轻省的活计给他干,一说告假,管事立即就答应了。
中午的时候,姚氏带着个女子上门,容貌清秀,身形苗条,挺温柔的一个人,只看她模样,想象不出来她拿刀砍人的凶狠。张福一见,黝黑的脸变成了黑红。
得,这是看上了。
那女子姓杨,家中还有哥哥,似乎挺喜欢笑,一开始的拘谨过后,也颇善言谈。说起村里和家里的事来,语气轻快幽默。
张母没什么不满意的,当日就给了见面礼,杨氏也收下了,这就是答应的意思。
那日之后,张大哥很是雀跃,上工回来,家里的活儿都抢着干。
春光正好,阳光洒在身上颇为温暖。楚云梨在屋檐下的椅子上晒得昏昏欲睡,突然听到隔壁吵闹起来。
是柳家!
“你个死丫头,人家哪里配不上你?”柳母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你就一个苦命丫头,还妄想嫁去富人家中做夫人吗?不干也得干,我已经收了定礼了!”
“娘,您是我亲娘吗?”柳盼盼哭得厉害,“那人吃喝嫖赌样样都来,我嫁过去肯定是吃苦……我不嫁!”
吵吵闹闹的,楚云梨也睡不成了。站起身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就听到柳母压着声音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轻越已经定了亲,你们之间没可能!沈姑娘那样狠辣的手段,你要是在她手底下做妾,怕是要不了几天我就得给你收尸了!”
柳盼盼哭得厉害。
柳母不耐烦了,“要不是你私底下去找轻越,这门婚事也落不到你头上。惹恼了沈姑娘,你自己受着!我可不敢拒绝她!你给我乖一些,要是连累了你弟弟,看我不收拾你。”
柳盼盼哭声更悲。
听到这里,楚云梨扬眉,也就是说,柳盼盼私底下和徐轻越来往,让沈思知道,然后沈思亲自给柳盼盼指了一门亲事?
那应该不是什么好归宿,吃喝嫖赌样样都来……不知怎的,她脑中突然就冒出来上辈子张宛雅嫁的那个人。
翌日午后,隔壁有人上门提亲,婚事似乎很顺利,不过一刻钟,提亲的人就出来了。
楚云梨守在门口看了一眼,正是上辈子张宛雅的噩梦——陈三皮!
大概是察觉到了楚云梨的目光,陈三皮看了过来,然后嫌恶道:“长这么丑还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楚云梨:“……”
这话也对。要是别人,她就忍了,可这人是陈三皮,就算他不找上门,她也要收拾他,当下不甘示弱,“这是我家,我请你从我家门口过了?”
陈三皮有些惊讶,很少有小姑娘敢直视他,更别提跟他吵架了,“你胆子不小,你知道我是谁吗?”
楚云梨:“不知道!满嘴喷粪,应该不是什么好人就是!”
陈三皮混迹大街小巷,确实不是好人,可他也最不喜欢有人说她不是好人,当下冷笑:“要不是看你是个小姑娘,今天我肯定不放过你!”
“你试试呀!”楚云梨跃跃欲试。
边上媒人赶紧拉他,“今天是好日子,别跟人吵。”她压低声音,“这个小姑娘可不得了,她可把沈姑娘都打了一顿,偏偏沈家还不追究。要是你惹了她,她身后有沈家,到时候肯定也是你吃亏!”
陈三皮正撸袖子呢,闻言愣住,“就是她?”
沈姑娘把一个姑娘打毁容的事周围这一片的人都知道,也就是不往这边来的陈三皮才不知道那姑娘就住在柳家隔壁。
沈家都不敢追究,可见这姑娘不简单。
陈三皮虽然是个泼皮,胆子大,喜欢占人便宜。越是这样的人,越知道趋利避害,当下一副被媒人拉着逼不得已的离开模样。口中叫嚣:“别拉我!今天我非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楚云梨闻言,拎起扫帚追出门,作势要打人。
陈三皮见状,也顾不得装了,反而丢开媒人,一溜烟就跑远了。
楚云梨:“……”
一回头就看到了隔壁柳家院子门口的柳盼盼母女。
柳母冷哼一声,“这样泼辣,小心让人休回来!”
楚云梨毫不客气:“把女儿嫁给泼皮,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柳盼盼:“……”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