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于是,卢大人又让人去找了于寡妇来,期间好多被这些混混偷了东西的人跑来告状,最后全都依律关押,从十几年到几年不等。
罪名最重的就是陈三皮,他前前后后打伤二十余人,最严重的是把人一双腿和一双手都打折,虽然是听沈家的命行事,但人却实实在在是他打伤的,当即判了监十五年。
从早上审到晚上,此事总算落幕。
眼见公堂外众人散开,不远处的徐轻越长长舒出一口气。
他刚到家门口,徐母就迎了出来:“如何?”
徐轻越扶着母亲进了门,才低声道:“被关押了,大概回不来了。”
“真的?”徐母大喜,“有没有说关多久?”
徐轻越摇头:“还没有。不过她欺负的人那么多,之前那些人看在她秀才夫人的名头上不敢去告,现在她已入罪,那些人肯定会再去告状,她应该出不来了!”
“那就好。”徐母心思一转,吩咐道:“去请牙婆,把沈家的丫鬟和下人全部给我发卖了。”
当家主母发话,哪怕天色已晚,沈思陪嫁的所有下人都被牙婆带走。
接下来两天,许多人往衙门去告状,都是告沈思的,有些已经自认倒霉的人家见状也跑去告。
沈思身上背负的罪名越来越多,其间有因为她打人而至其家人死亡的事,卢大人判了她监二十年,并赔偿苦主。
有了赔偿,告她的人就更多了。
眼见赔出去好几十两银子,徐家见事不妙,徐轻越洋洋洒洒写了一封切结书,言不知沈氏是这样恶毒的人,他熟读圣贤,容不得身边人如此恶毒。于是奉上休书一封,并与沈思恩断义绝!
沈思自然不认,她哪怕对不起天下人,也对得起徐家人!言要与徐轻越当面对质。
一个已经入罪的妇人,休不休的,卢大人本来不爱管这事,可沈思说,她身为沈家女,她的所有嫁妆都是沈家给的,沈家犯下错事,家财被查抄,她的嫁妆也该一并查抄。若成功和离,她愿意将嫁妆尽数交由县衙做主!
卢大人初初接手县衙,不只是接手了城中的乱像,也接手了县衙中亏空的账目,若是能拿到沈思的嫁妆,对于县衙的账目和粮仓来说都是好事。
所以,徐轻越被传唤到了公堂上和沈思对峙!
像是沈思所说,她唯一对得起的人中绝对有徐家。虽然她暴戾喜欢揍人,可那是因为生病。其余孝敬公婆,照顾夫君,友爱弟妹她哪样都做得好……徐家人如今身上的衣和首饰可都是她送的!
两人成功和离,县衙搬走了沈思的嫁妆,包括之前徐母卖掉下人所得的银钱,也一并被县衙收走!
不提徐家人如何恼恨,两个月后,关于贩卖私盐的事终于水落石出,沈家全家抄斩。
由于沈思和离归家,也算是沈家人,所以她也是其中一员。
沈思走到这一步是必然,就算不和离,也会被休弃,所以,从她被衙差带走,已经注定她是沈家人!不可能能全身而退。
转眼已是冬日,郊外腊梅花开,徐轻越约了城中纪家的姑娘出去赏梅。
其实就是相看!
纪家是沈家之后的盐商,虽然比不上曾经的沈家,但早晚有一日比得上。
徐轻越能够约到她,不得不说是他身上的秀才名头占了很大便宜!
如果一切顺利,徐轻越成为纪家的女婿,由他们供着,还能继续乡试,凭他二十岁不到已考取秀才看来,前途无量。
可惜天不遂人愿,马车一出城就发了疯,车夫找了机会跳下,只是受了轻伤,可徐轻越一介读书人,没力气不说,胆子也小,最后被马儿带着生生撞上山崖。
马儿当场惨死,马车也散了架,马车中的徐轻越当即晕厥。等后头的人追着马儿找到他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
他周身都是伤,最严重的是两条腿,一点知觉都无,愣是……瘫了。
纪家会愿意和他结亲,主要是看中他的前程,想要笼络一个读书人为自己所用。如今徐轻越瘫了,婚事自然就吹了。
他一个秀才,想要结亲还是很容易的。但是,徐母又怕姑娘家照顾一个瘫子久了,变了性情,再虐待他。于是,挑来挑去,挑中了柳盼盼。
两人成亲那天,楚云梨站在张家院子门口亲眼看着柳盼盼一身大红嫁衣出门,接亲的是喜婆。因为徐轻越没有兄弟,最后找了一个表弟代娶。
这俩人凑成一对,也算得偿所愿,大家谁也不嫌弃谁!
第二年开春,楚云梨陪同余长枫赴京赶考,当年余长枫中了榜眼,之后外放,从七品知县做起,一路青云直上。
夫妻二人也常回应城探亲,在楚云梨成亲十年后,再回到应城时,张家两老健在,两个哥哥个盘了一个铺子,做些小生意养家糊口,日子充实安逸。
而徐轻越,在这一年病逝。听说死时周身都是褥疮,整个人腥臭难闻。当初的神仙公子落到这个下场,也是让人唏嘘得很。
但凡长期卧病在床的人,难免会长褥疮,只有多不多的区别,照顾得好,褥疮就少些,周身都是褥疮……可见柳盼盼也没有她自己以为的那么爱他。
余长枫从七品小官一路顺遂地做回京城刑部尚书,变的是官位,不变的是夫妻二人之间的感情。他们一路上帮助许多人讨回公道,也帮许多人洗清冤屈。
百多年后,都还有夫妻二人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