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喽!
柴胡突然想到方才母女二人都针对的那位客人,又觉得不太可能。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连自己妻女都认不出来的男人?
他心下一笑,把此事丢到了脑后,道:“东家,外头有人来找你。”
新铺子开张,还没几个人来找过楚云梨把脉,有些来看病的人看到大夫是她,找了个理由就退走了。后来铺子里都是药丸,众人也默认这间医馆没有大夫。所以,柴胡口中专门来找她的人,应该不是病人。
楚云梨掀开帘子,就看到了个熟人,杨瀚负手站在柜台前,正盯着药柜上面各种瓷瓶。
“杨二爷?找我有事?”
听到声音,杨瀚回头,“是有些事。不如我请巧娘子喝茶,边喝边聊?”
离医馆不远处的茶楼上,杨瀚看着对面的女子。当初他昏迷醒来,面前的女子一身布衣,看起来就是个普通妇人。当时觉得她气质高华,穿那身衣裳有些不协调。
却也没想到,这个女人不只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有事就说。咱们之间也不合适坐太久。”楚云梨吃着点心不错,盘算着一会儿下楼的时候让伙计装上一盘,带回去给罗招楠。
杨瀚哭笑不得:“城中那么多人都想和我扯上关系,偏你不想。”
“那得看是什么关系呀?”楚云梨一本正经:“我一个寡居的妇人带着孩子,以后我女儿还要嫁人,我名声是很要紧的。”
杨瀚又笑了一下,随即正色道:“若不是我,已经有人去找你麻烦了。”
楚云梨做出一副聆听模样。
见她认真起来,他继续道:“当初我受伤后,我喝的那个汤药,是你配的吧?”
虽是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又道:“如今你铺子你的那些药丸,应该也是你自己做的。各种药丸药效极好,你铺子才开张两个月,已经好多人都有所耳闻。财帛动人心,城中几大医馆都动了心,要不是我拦着,都来找你了。”
楚云梨双手交叠放在膝上,一本正经道:“方子确实不错,但药是拿来救人的。只要他们出得起价,我就愿意卖。”
杨瀚很是意外:“我还以为是祖传方子,还帮你拦下他们。今日找你,意在提醒。现在看来,倒是我多事了!”
闻言,楚云梨端着茶杯一敬:“我以茶代酒,多谢杨二爷护持。”
“你救我性命,这些都是应该的。”杨瀚神情轻松:“实不相瞒,当日你们送我回到杨府,我那伤口恢复得很快,伤药只是一般的药膏,当时我就怀疑应该是你那汤药方子的功劳。只是方子之类关乎传承,我不好多问。如今你既愿意卖那些方子,杨家也有医馆,你能不能卖予我一份?价钱好商量,不会亏待了你的。”
换了别人,看到这样好的方子只怕会想要捏在自家手中。可杨瀚就没提这茬,可见是个厚道的。
楚云梨答应了。
至于那些要买方子的医馆,楚云梨直接让杨瀚帮着联络,挑个日子写契书。
值得一提的是,当下的伤药大多是汤药,有粉末膏药,但丸子是真的少。那些人就是花银子买了,之后也得派大夫跟着楚云梨学几日。
事关方子和制药手艺,各家都颇为重视,派出的人都是家中心腹,又怕年纪太轻学得不好。所以,派来的五六个人都是一把年纪胡子花白的老头,还再三提醒,不得得罪,就怕楚云梨有了偏见不肯倾囊相授。
几位都是城中的名医,之前或许还各自有些不和,可是如今,全部蹲在医馆后面的小院子中,跟着楚云梨学制药。
看到此种情形的人,面色都是各种复杂。
尤其是柴胡,哪怕已经看了几天,他还是有些恍惚,自己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懵懵懂懂闯进了这间小医馆。
要知道,这里头的几个老大夫,好些都是捧着重金难得见一面的,随便拎出来一位,都是他曾经的师父推崇备至的人。
要是他们能够收自己做弟子……不,他们还跟东家学呢,跟他们不如跟东家,何必舍近求远?
楚云梨拿出这些方子,其实是故意的。江湖上的人,看到大夫都会多给几分面子。
而当下的人对于传承尤其重视,这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大夫跟着她学了东西,得了好处,以后都会礼遇于她。
那胡家想要欺负她,只怕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