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白包了!
还得重新找大夫正骨!
关键是很痛,还有,胡家的这条路彻底被堵死了。
罗生明躺在地上,有些生无可恋。一时间,有些怨恨胡渺的天真。如果是懂些人情世故的姑娘,此时就应该给他送些银票。
可胡渺……大抵从头到尾都没想过。
却有人鬼鬼祟祟地靠近:“生明,你怎么样?”
丁氏扶着儿子到了胡家门口就一直没离开,随着时间过去越久,她心里的期望越大,尤其看到胡家有大夫进去时,满心欢喜。
没想到到了午后,儿子还是被胡家主一脸凶神恶煞地丢了出来。她还不敢靠近,怕胡家连她一起打。等大门关上了,才敢摸过来。
罗生明苦笑一声:“娘,我和胡家没关系了。想想别的办法吧,我的伤,真的不能耽搁了。”
丁氏一脸茫然:“我们怎么办?”她扶起儿子,一路跌跌撞撞回家。
说起回家,他们住的那个小院租期似乎要到了,若是不给租金,只怕要被赶出去。再有,那门被踹坏了,东家特意去看过,当时就说了,让他们把门修好。
他们一个子儿没有,自然是修不了的,走的时候,兴许还会被揍一顿。
没办法!
回去之后,丁氏愁得睡不着。
罗生明痛得睡不着。
之前他的手臂没有包扎,隐隐作痛,但也没这么痛。大抵是这一回被胡家主摔在地上加重了伤势。
半夜里,丁氏摸了进来:“生明,咱们没有银子,但你的伤又不能耽搁。我……要不,我去医馆给你偷药吧?”
罗生明一惊:“不可!”
江湖上行走的人讲究名声,他如今已经抛妻弃子,可不能再多一个偷东西的娘了。
“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痛,这手肿成这样,万一废了……呜呜呜……这不是要我的命么?”说着说着,丁氏哭了出来:“我们家倒了什么霉,娶的媳妇一个比一个泼辣不讲理。”
罗生明叹息一声:“反正不能偷!”
丁氏越想越气:“命都没了,还要什么名声?再说,我不一定会被抓住!万一我被抓了,我不说你就是,咱们没关系!”
她一抹脸,飞快出门去了。
罗生明张嘴要喊,到底没出声。他痛得睡不着,时不时看一眼门口,可直到外面天光微曦,也还是没有看到母亲回来。
丁氏偷药被抓住了,人家没有报官。事实上在众人都会武艺的情形下,没有多少人会想求助衙门,有的时候,凶手是个高手,送去衙门人家也关不住,还不如自己解决呢。
抓到了贼,医馆中的伙计直接把人狠揍一顿丢了出去。
丁氏痛得爬不起来,脑子里想了许多,大部分都是回忆以前的事,不知怎的,使唤咒骂儿媳妇的那些情景特别清晰,仿佛就在眼前。
都说人死的时候会回忆之前的事……丁氏悚然一惊,再不敢让自己混沌,于是 ,疼痛愈发清晰。
渐渐地天亮了,街上的人多了起来,却没有人理会趴在地上的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丁氏被人扶起,口中灌入温热的药汁,她睁开眼,发现面前是一个陌生的妇人。
见她醒了,妇人松了一口气:“我儿子下手确实重了点,但是你也不该偷东西呀!医馆失窃,等他来赔偿。你赶紧走吧!”
丁氏眼神一转,瘫在地上压根儿没有动弹的意思:“我腿疼手疼,根本起不来。你要是不给我银子,我就死在这里。”
妇人:“……”
她会喂药,一是怕她死在这儿,到时候儿子说不清楚。二来,一大把年纪的妇人穿得破破烂烂,要不是实在没办法,应该也不会出来偷药,她也是起了几分恻隐之心的。
见老太太这么无赖,妇人顿觉自己的善心都喂了狗,啐她一口:“爱死不死!”又扬声道:“大家看一看,这老太太偷药被抓住后就赖着不走,我好心好意给她灌药,她可倒好,要讹我银子。大家伙儿帮我做个证,感激不尽!”
一时间 ,好多人围过来指指点点。
丁氏:“……”
她立即开始哭天抢地:“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也不来偷啊!你儿子打我,我不要银子,你给我一些药就行……”
妇人眼神一转:“那边,巧娘子的医馆你知不知道?人家天天施药,不要钱的,你赶紧去吧!”
丁氏瞪大了眼,先是诧异于有人施药,又听到“巧娘子”……那女人就是熬药送人,也不愿意接济他们一二,顿时悲从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