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是林家!
他当即伸手拿过两张纸:“我现在去添!”
临出门前,楚云梨嘱咐:“林伯父,我不认字儿,但你可别诓我。要是我发现你们骗人,一气之下,记性可不好。”
林父:“……”其实方才儿媳非要白纸黑字写清楚,反正提醒了他。反正儿媳不认字,随便添几句以后孙子归林家的话她也不知道。
可惜,还没出门就被她识破。
林父看了一眼桌上雾气少了些的那碗汤。也罢,写什么都好。
等林父走了,何氏又催促:“先喝汤,等你喝了,他差不多就回了。”
楚云梨嗯了一声:“有些烫。”拿起勺子慢悠悠的划拉。
屋中的林老头夫妻俩也眼巴巴地看着那碗药,眼看着药凉了下来,雾气都没了。正想催促呢,就看到孙媳的手一抖,整个碗都被她划拉到了地上。
“啪”一声。
碎片汤药飞溅满地。
然后,整间屋子都是浓郁的药味。
楚云梨拿起勺子吓了一跳:“哎呦!我手抖了。”
何氏也被吓得心里一跳,有些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了里面的真相。但又安慰自己不可能。
乡下人家,谁会下毒害人呢?
就是想都想不到嘛!
何氏镇定下来:“太可惜了,花了我几十文呢。你们闻闻这药,那都是用的好药。”又起身出门:“锅中还有,我去给你倒。”
林老婆子回神,起身去外头拿了东西进来将碎片捡起,又斥:“都孩子娘了,还毛毛躁躁的。”
很快,何氏又端了一碗汤进来。
林父拿着两张添了一句话的契书进来时,看到桌上的药碗还在,还是满满当当一口没喝,不悦的看了一眼何氏,斥道:“你娘一番心意,你怎么还不喝呢?别怕苦,别人家媳妇儿想喝还喝不上呢。”
何氏怀疑儿媳妇已经起了疑心,觉得此时不宜催得太紧。忙道:“刚才那碗洒了,这碗太烫,凉了再喝也是一样的。写好了吗?”
“好了!”林父拿着两张纸放在桌上:“我特意跑了一趟镇上写的。绝不会出错,你们画押吧。”
林合粮不想上前,被双亲一瞪眼,磨磨蹭蹭上前按了指印。
楚云梨却不动,道:“银子呢?”
林老婆子看了一眼林老头和儿子儿媳,进屋去掏了一个布包出来,放在桌上解开。五两的银锭,足足八枚!
楚云梨顿时眉开眼笑,将那布包重新包起来,笑道:“你们爽快,我也爽快。”
说着伸手就去画押,然后捡起自己的那张,吹干角落的印泥,仔细叠了收好。
期间何氏好几次看向装银子的布包和那碗汤,看到楚云梨收好了纸,催促道:“汤又凉了,赶紧喝了吧。”
楚云梨拿起银子,摆摆手道:“既然是对女子好的药,给您喝了也是一样的。都和离了,不说断交,最多只能算亲戚。我怎么好占你这么大的便宜?”
何氏:“……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
楚云梨捏着布包,笑吟吟道:“就当是我这个做儿媳的最后孝敬,伯母,这碗汤你还是留着自己喝吧。”
说着,转身出门,还不紧不慢道:“你们如果非让我喝,我可就要喊人了。咱们之间什么关系,要说这碗汤里面没毒,打死我都不信。”
林家人:“……”
汤中确实有毒!
或者说,他们甘愿和离,甘愿给她四十两,都是因为这碗汤喝下之后,罗红月再走不出这个院子。
谁能想到一晚花了几十文炖出来的汤,居然有人舍得不喝?
汤还放在这里,如果真的闹大,林家人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
林父和林老头哪里甘心让儿媳带这么大一笔银子离开?
要知道,林父找到女儿磨缠了半天,最后也只拿到了五十两!
他们认为,罗红月心太狠,拿着这个把柄动不动威胁人。这可不好,所以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奈何人家不上当,他们也是无奈得很。
林父发了狠,道:“合粮,拦住你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