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迹,一看便知是男子的手笔,微微放下了心。
一抬眼就看到贺厚道面色难看无比,柳慧已经从信纸的背面看到笔迹和信封上一样,写了什么看不出来,却足以让她知道这些信的不是什么红颜知己。一颗心落地的同时,好奇问:“怎么了?是生意上的事吗?”
贺厚道:“……嗯。”
他怎么好意思说自己被人威胁?
他紧张地扫视了一圈屋内,这信上可说了,如果他再对柳慧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还会挨打。逼急了直接给他下毒!
也就是说,这人真的连他的房中事都知道。如此,岂不是证明他哪怕在自己的院子里都不安全?
这谁受得了?
这一下,贺厚道不想喝安神药睡觉了,不止不能睡,他还让身边信任的人把这整个府中的人重新排查一遍。凡是经常出去,外面有来往的,都要查清他们和什么人来往。
并且,从即刻起,所有出门的人必须是二人同行,出门之前要在管事处写明目的地和要见的人。还要记录出去和回来的时辰,同行的二人要分开说一下路上的所见所闻。但凡对不上,就会被彻查。
一早上看他忙忙乱乱的,柳慧不好多问,便去准备了午膳。
本来柳慧以为贺厚道又得给自己几天脸色,很让人意外的,用午膳的时候,贺厚道还强撑着帮她盛了一碗汤。说话也和颜悦色,没有了早上的戾气。
对于他甩脸子,柳慧会难过伤神。看到他恢复了和善,她便放下了心,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楚云梨当然知道贺厚道变化的缘由。
查了一早上,贺厚道没能找到盯着他的人是谁,未知才是最可怕的,他当然要小心一些。万一那人看他死性不改,直接给他下毒怎么办?
人家可说了,就等着他死了柳慧守寡后好上门提亲呢。
贺厚道不在乎柳慧改不改嫁,但得注意自己的小命,不就是哄着妻子么,又不是没哄过!
他的这番心路历程柳慧不知,到了傍晚,贺厚道愈发温柔,柳慧更加高兴,夜里睡觉时,还拉着楚云梨说了半晚上的话。
楚云梨坐在床前的踏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柳慧只是想找个人说话,并不是要她回答,说的越发兴奋。想到什么,道:“我已经让人查清楚了,你说的那张家两兄弟,他们就是骗你的。压根儿就没有欠什么利钱,你以后可得擦亮眼睛,不要再被人骗了。”
楚云梨应了下来,道:“很晚了,您得睡了。小心以后孩子生下来是个夜猫子。”
柳慧本来不想睡,听到这句,不敢再熬夜。乖乖躺上床,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第二日早上,楚云梨刚起来,就看到贺厚道的两个随从跪在院子外。一问才得知,贺厚道要换了他们,直接吩咐人把这俩人发卖到外地去,正跪在这里求情呢。
这俩人能做到贺厚道身边第一人,平时没少打听这处的美人。那位柔姨娘,就是他们找来的。
把这俩送走,柳慧是一万个愿意。
没多久,贺厚道就吩咐人把他们拖走,丝毫情面不讲。
无论贺厚道心里怎么想,反正是拒绝了那些美人的探望,一心一意只守着柳慧。
楚云梨教出来的丫头已经能独当一面,偶尔她也能告个假休息。
姚氏最近挺喜欢见她,大概是真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每次见面都絮絮叨叨地嘱咐,想到什么说什么,楚云梨也耐心听着。
这日午后,祖孙俩正在吃午饭,外面有人敲门。反正楚云梨休假呢,那个照顾姚氏的小丫头就休假。所以,院子里只有祖孙俩。
门外站着的是个熟人,正是张朝北。
上一回,楚云梨知道那俩给姚氏灌药的人是张朝南找来的,给他们灌了药之后把人放了。她这边腾不出手,南街离外城又那么远,跑一趟不容易,她便没再管张家……反正有那俩人在,张朝南别想过好日子。
张朝北满面焦灼:“玉荷姐,我哥被人打了,您看看去吧!”
哎呦,这是好事儿啊!
楚云梨惊讶问:“伤得重吗?”
张朝北急得直跺脚:“很重,关键是我们没有银子请大夫……”
张朝南挨打,她当然要去看看的,当即去找来了小丫头守着姚氏,跟着他去了外城。
张家的院子周玉荷来过一次,就是第一回上门送谢礼。后来二人有来往之后,她反而不好意思上门了。
很普通的外城小院,一间正房两间厢房。张朝南就躺在厢房的床上,脸上青青紫紫,一层又一层的伤。就跟猪头差不多,当真是连亲娘都认不出他了。
张朝北本来以为周玉荷看到这样的哥哥会哭,情绪再激动的话,趴到床边嚎啕大哭也有可能。
正酝酿着劝人的话呢,就听边上女子兴奋道:“打得好!”
张朝南:“……”
张朝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