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太任性了些!”
楚云梨颔首:“我就知道爹也赞同我孝敬长辈。只是,娘之前还把家里的料子拿去给表弟娶妻了。”
钱母咬牙切齿:“谁跟你说的?”
楚云梨再次伸手一指赵氏。
以前陈春喜是个闷葫芦,整日只埋头干活,赵氏看不惯婆婆,不敢呛声,憋在心里难受,又不敢跟男人说,于是,全都对着陈春喜说了。
赵氏真的是想掐死弟媳的心都有。
这些事情都是她随口抱怨,谁能想到闷不吭声的弟媳能记这么久?更没想到的是向来害怕婆婆的弟媳居然会把这些事情合盘托出。此时她心里就两个字——完了!
如果再多两个字,那就是——后悔!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什么都往外秃噜。
钱母是掐死两个儿媳的心都有,钱父本就对她往娘家搬东西不满……
“你给我进来!”钱父板着脸,率先进了正房。
钱母狠瞪了一眼两个儿媳,亦步亦趋跟了进去。没多久,里面就传来钱父的声音:“你别解释这么多,你嫂子没银子置办聘礼关我何事?我早跟你说了,孝敬爹娘那是应该的,你多拿一些,我都不说你。但你那哥哥弟弟,就没这个必要了。”
紧接着就传来钱母解释的声音,隐约还带着几声抽泣。
院子里众人面面相觑。
钱有美再没了看戏的心思,她今年十六,秋收前后就会议亲,之前家里有一匹青布,早就说了是给她的嫁妆……该不会被娘拿去送人了吧。
钱有贵也是才知道妻子的多嘴,狠狠瞪着。
赵氏则看着楚云梨,在自家男人把事情喊进门之前,率先抓住楚云梨出了门。
二人站在钱家不远处,赵氏看了看自家院子门,低声斥道:“你是不是傻?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呢?”
楚云梨靠在树上,闲闲道:“我若是不说,挨骂的就是我了,到时候你们都在一旁看戏,美不死你!今儿这事,我本就没错,都分家了,大家各过各的,你们假装看不见也就过去了,偏偏你们要拱火,既然你们不想我好过,那大家都别想安生。”
赵氏:“……”
“你偷拿东西回娘家,还成了我的错了?”
楚云梨振振有词:“你自己不拿,关我何事?再说我也没偷拿,我是当着有火的面光明正大拿的,一个大男人,不乐意又不肯说,还要亲娘帮着出头……”
听着这话,赵氏突然觉得,小叔子太没担当了些。
有句话弟媳说得对,已经分家了,大家各过各的,凭什么双亲还要帮他管教媳妇?要紧的是没管着不说,还把自己一家弄得不愉快。
再回到院子里的赵氏冷着一张脸。钱有贵本就想把她叫进屋去教训,只是她跑得快没来得及,看到她进来,斥道:“赶紧进屋!”
赵氏冷哼一声。
钱有贵更加生气,进门后就道:“我娘辛苦了一辈子,这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爹娘挣下来的,他们想吃或者想送人都好。你明明知道爹不喜欢娘把东西送给舅舅,你看见了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为何要把这些事告诉弟妹?现在好了,弄得爹娘吵架,你满意了?”
赵氏比他更生气:“你们兄弟俩已经分家了,弟妹当家作主,想送东西回娘家怎么了?就跟娘一样,谁也管不着!可你二弟呢,看着你弟妹把东西拿走的时候不说,等东西都送走了又回来告诉你娘,自己的媳妇自己不管,还指望娘,娘可是跟我们过日子的!你自己看看,今儿就因为他们,我们一家人闹成这样,晚饭都吃不好,爹娘那里还不知道要吵成什么样,日子还怎么过?”
钱有贵本来挺生气,可没想到媳妇回来给他火气更大,吼出来的这些话乍一听乱七八糟,仔细一想,还挺有道理。
对啊,明明就是二房的事,怎么闹得他们一家吵得不可开交呢?
再瞅一眼二房,那两人早已经各回各屋,烛火都吹了,已经睡下了。
他自己和媳妇吵得不可开交就不提了,隔壁正房里还听见母亲正哭,父亲余怒未消还在训斥……想到这些,钱有贵心情复杂起来。
眼见男人有所松动,赵氏怕他回神,又想起自己失言的事,急忙道:“要我说,你二弟跟你那个弟妹忒坏了,这是故意吵架,好让我们一家不安生。咱们可不能如了他的意,你去跟你爹娘说一声,早些洗洗睡,明日还干活呢。”
钱有贵深觉有理,急忙出门去了隔壁劝说。
赵氏逃过一劫,心里后怕,忍不住抹了一把汗。
方才陈春喜跟她说这些,赵氏立即就想到以此脱身了。
还真的一试就灵。
因为此,她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小瞧了这个弟妹。
看似沉默乖巧,今儿她不就幸灾乐祸看了几眼,弟妹就能把家里搅和成这样。以后真要离她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