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早知道和张苗心一起他会受这番罪,他宁愿当初直接把地卖了跟廖红月好好过日子!
邻居越来越多,高进发被人扶上了床。
而这边张苗心跑回娘家,不管不顾踹门:“二叔,放我进去。”
她哭声凄厉,着实吓着了张家的人。
说到底,张家人恼怒她不懂事,但也没想真的让她死,看她衣衫不整吓得魂飞魄散,张大哥没有多想,直接打开门:“你这是怎么了?”
张苗心扑进兄长怀中,哭得肝肠寸断。
这番动静,引得张家众人全都从屋中出来了,张郎中皱起眉:“都夜里了,怎么回来了?吵架了吗?”又疑惑:“债都还完了,不好好过日子,吵什么?”
张苗心着实被吓着了,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哭着道:“我不要跟高进发……做夫妻……他强迫我……他还打我……撕我衣衫……”
张家众人都有些无语。
当初是她非要闹着嫁的,这嫁人了肯定要圆房。她却不肯……从来也没听说过哪家夫妻为了圆房闹这么大。
张郎中掏出旱烟袋,正打算抽呢,就听到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过来。他放下烟袋,起身走到门口:“何事?”
一般人这么着急跑到张家,肯定都是因为家中有病人。
借着月色,张郎中看清来人,心下愈发疑惑。记忆中这家人全都是壮年,白日还见过,根本就没人生病。
用不着他猜,来人跑得有些气喘:“高进发受伤了,伤了那处,动弹不得,您赶紧看看去吧!”
张苗心有些心虚,低下头去。
密切关注着她的妯娌二人立刻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张大嫂试探着问:“这事跟你有关?”
张苗心色厉内荏:“他想欺负我,我无心的!”
得,还真是她弄的!
张郎中本来不想帮高进发治病,可事关侄女,他得去看看伤势。要弄清如何伤的,伤势如何,这些都很要紧。
他背着药箱,带着张家兄弟两人,到了高家院子里,发现已经围了挺多人。
高进发面色苍白,躺在床上,看得出来他在极力忍耐。
张郎中上前:“伤了哪儿?怎么伤的?”
当着众人的面,高进发只觉屈辱:“苗心踹的。”
众人恍然,眼神意味深长。
高进发:“……”
他知道自己今儿算是闹了大笑话,可事已至此,比起闹笑话,他更想知道自己的伤势如何。
张郎中一脸严肃,今儿这事,无论高进发伤得重不重,张家都得丢脸。
他打发了屋中看热闹的人,解了高进发的裤子,越是看,心里越沉。想到这是侄女伤的,他立刻放缓了面色:“没事,喝几副药,养养就好了。”
高进发痛得半死,他如今身无分文,也不想花银子去找外面的大夫。他也猜到张家可能会乱报病情不说实话,但他已经打定主意,这病治不好,他就赖着张家!
翌日早上,高进发躺在床上起不来。
不是装的,是真的起不来,别说翻身,简直一动就痛,他夜里都没睡着。
屋子内外一个人都没有,高进发大声喊:“大娘!”
隔壁大娘听见了动静,也知道他伤了那处,不好进门,只在院子外应声:“何事?”
高进发强忍着身上的剧痛,道:“我肚子饿,您能去张家让苗心帮我送点饭菜么?”
于情于理,张苗心都不能不管他。
大娘也没拒绝,跑了一趟张家,说了高进发的话。
张苗心也是一夜没睡,怕被张家人赶走,她很早就起来在院子里打扫翻晒药材,听到大娘的话,面色惨白下来。问刚从屋中出来的张郎中:“二叔,他伤得重吗?”
“养几天就好了。”接话的是张大嫂。
昨日夜里,张郎中已经面色慎重将高进发的伤势告知了两个儿子。
总之,高进发这辈子都别想好了。
妯娌俩自然也问了自家男人,得知高进发伤得这样重,立刻就开始吹枕头风。
高进发看似老实,其实最是精明。他伤得这么重,又败光了田地,好不容易能赖上张家,他岂会放过?
所以,妯娌两人想法都一样,劝着自家男人让张苗心回高家去照顾他。否则,高进发肯定吃穿住行全都赖着张家,他那病可好不了,难道张家要任由他赖一辈子?
兄弟两人看不得妹妹受苦,可知道她闯下这样大的祸事,也有些恼怒。
说到底,兄弟俩已经各自成亲,有各自的小家。说难听点,自己多吃块肉都舍不得,怎么可能把银子留给毫不相干的人花?
张二嫂走出来,道:“苗心,你都成亲了,在娘家住着不像话。我和你大嫂这些年来,也就逢年过节才回去一趟。这是做人媳妇的本分。”
张苗心:“……”这能一样?
她根本就不想做高家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