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调笑,紫娘长相貌美,但花楼中也有规矩,接客的花娘打扮不同,客人不能强迫里面的丫鬟和管事。
如非必要,紫娘从不会傍晚在花楼中到处乱窜,十几年来,她只碰到过几次酒鬼闹事牵扯上她。当然了,也有看她貌美直接提出想和她春宵一度的人,却都被花楼中的护卫拦下。会到花楼寻欢作乐的都不会是多忠贞的男人,眼看美人吃不到嘴,还很可能得罪花楼,便也不再坚持自讨没趣。
楚云梨避开调笑的男女,循着记忆到了后楼紫娘的屋中。已经有丫鬟和婆子等着领脂粉了。
紫娘的活儿不难,就是将脂粉买来分给花娘,记下日子和每人领的份额就成。
一般人都不会得罪管事,加上紫娘另有目的,和花楼中的这些下人都处得不错。看到她来,门口的丫鬟立刻迎了两步:“紫管事,您可算来了?”
楚云梨笑了,和原先紫娘的笑容和神情一模一样:“怎么,张公子又找你家主子了?”
丫鬟苦着一张脸:“可不是嘛。张公子最喜香味,哪次过来,我家姑娘身上都得多上一盒脂粉……若是换成了李三公子就好得多,他喜欢素雅,姑娘还能轻便些,可李三公子家中管得严,来不了几次……”
以前的紫娘偶尔对客人露出些好奇,丫鬟们为了不被她为难,会投其所好主动把这些事相告。而紫娘就靠着这些丫鬟口中的抱怨知道了想知道的。
楚云梨含笑掏出钥匙开门,玩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李公子懂礼,并不麻烦下人,他一来,你就能休息了。”她抬步进门前,伸手戳了一下丫鬟的头:“你应该比你家姑娘更想李公子吧?”
丫鬟也不着恼,捂着额头跺脚,假意羞恼道:“紫管事……”
楚云梨顺手拿出三盒香粉递过:“张公子最喜谈意姑娘,最多两日又得来,你多拿一盒,省得到时候又跑。”
丫鬟眉开眼笑,欢喜福身:“还是紫姐姐疼我!”
语罢,拿着香粉匆匆离去。后面的婆子上前:“会卿姑娘要盒桂花味的香粉!”
楚云梨正准备拿,却见门口有丫鬟挤开了排成排的众人,妖娆地走到了面前,居高临下吩咐:“霏韵姑娘需要各种香粉,要拿最好的。”
排好的众人本来不满,可看清来人后,也没人敢吭声。
花楼中女子命贱,想要活得好就得识时务。否则,什么时候丢了小命都不知道。这位霏韵姑娘,就是和柳非昌来往的那个花娘。
花楼中没有秘密,霏韵和柳非昌来往的事,只要不是聋子就都知道,谁敢惹少东家的心头好不快,那就是茅坑里翻找——找死!
楚云梨眼神一闪,笑着道:“对不住,花楼中有规矩,想要领东西得有先来后到。”
丫鬟柳眉倒竖,正要斥责,楚云梨已经率先道:“这样吧,半个时辰后,这边就没人了,一会儿我亲自给霏韵姑娘送去。”
丫鬟满意,轻哼一声:“算你识相!”
等人走了,楚云梨继续发东西,后面的众人面色各异。有人笑着道:“还是紫管事公正。”
紫娘最忙也就这么一会儿,楚云梨也不管众人想什么,手上动作不慢将东西分发了,偶尔还搭上几句话,半个时辰后,她端着一个托盘去了前面的小楼。
还没进大堂,一整香味扑鼻而来,甜得腻人。女子的娇声软语和娇笑隔着纱幔传出,更添几分淫靡。
楚云梨眼神一扫,将大堂中情形收入眼中,目不斜视上楼。
花楼中的女子大半都是从小买来,由专人教导各种技艺。也有从外地高价买来的色艺双绝的女子。霏韵就是后者,她一来就被柳非昌瞧上,地位超然,到了花楼已经八日,还从未接过客。
楚云梨伸手敲门,里面传来女子轻柔悦耳的声音:“进。”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桌前一双男女。霏韵正坐在男子膝上,口中含着一颗葡萄,娇笑着喂给柳非昌。
柳非昌头一低接过,深吻时眼角余光看到门口的人,微微一愣:“紫娘?”
楚云梨近前,将手中脂粉放在边上的小桌上,垂眸看着面前的地:“姑娘,香粉已送,这些足够楼中其他姑娘一个月使。”
语罢,转身就走。
柳非昌伸手推开身上的霏韵,方才脸上的兴致已然不在,问:“你今日回去给夫人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