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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紫娘带着女儿住进这样大的宅子,还有人伺候,他不知道便罢,知道了是一定要来合住的。都说夫妻要同甘共苦,他们俩都共苦十几年了,没道理不能同甘 。
但是,她这番话出来,他有点不敢进。
张虎踌躇半晌,一咬牙:“我伤成这样,只能靠孩子伺候,除非你把玉珂赶出来,否则,我是一定要住进去的。”
富贵险中求,他就不信这女人真敢杀人!只要她不敢动手,他就赌赢了!
楚云梨并不为难他,颔首道:“那你进吧,我总不能让女儿背上不孝的名声。”
张虎心里一松:“你找个人来背我。”
“爱进不进!”楚云梨吩咐保叔:“你们夫妻的工钱由我付,只需要听我们母女的话就行。”
保叔立刻就明白了东家对这个男人的态度。当即站在一旁闭口不言,把自己当作一根柱子。任由张虎如何使唤,他都不动。
无奈之下,张虎只能自己往里爬。
他受伤已经近二十天,因为伤着了骨头,只勉强能够下地,他这些日子有彩凤伺候,一直都没动过。等他爬上台阶,已经出了一头一脸的汗。
而转身进门楚云梨已经端出来一碗药:“这是我特意找的接骨的偏方,对你的伤有好处,你喝了吧?”
张虎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闻着只觉味道怪异无比,顿时皱眉:“我不喝!”
“这可不行,女儿亲自熬的,这是她的孝心!”楚云梨弯下腰,掐住他的嘴作势就往里灌。
张虎:“……”天!
这女人真敢动手!
他本来已经爬到了高高的门槛处,此时死命挣扎着往后挪,连滚带爬摔下台阶:“我不要进去了!”
还没进门就灌他药,他怕进门之后被这女人打死。就算不打,只三天两头不给他饭吃,他也会被饿死!
算了,留在外面虽然苦些,只要有彩凤在,不会少他一口吃的。
也是因为这二十天以来张虎从未下地,吃喝拉撒都是彩凤买来伺候,并没有要他操心。眼看这满室富贵够不着,他便起了退意。
楚云梨也不拦着,冷笑着看他爬远。
刚到街角,一抹纤细的身影转出,急忙上前扶人,正是彩凤。
紫娘认识的人都是花楼中的人,楚云梨不去花楼之后,也再没和他们说过话。而她买下宅子的事认识的人中,只有老夫人知道,就连柳非昌都是不知的,否则,他也不会拿那点银子给她了。
那么,把张虎弄到这里来的人,除了老夫人不做他想。
简直是老寿星上吊!
楚云梨也没去柳府找她对质,除偶尔去脂粉铺子外,大半的时间都在家中陪着张玉珂,陪她绣花,教她识字算账。
一转眼,又是半个月过去。
到了该送解药的日子,楚云梨一大早起来就去院子里和张玉珂一起拔草做菜。
没法子,这姑娘乡下住了半个月,迷上了种菜。
母女俩正干得热火朝天,保叔来禀:“外头有人想要拜访,自称是柳家老夫人。”
“请她进来!”
老太太若是没吃解药,难受不说,也活不了几日。今儿肯定是要进来的,若是在门口不依不饶闹起来,也忒难看,平白让人看笑话。
老夫人被请进了正堂,楚云梨却没有立刻过去,而是与张玉珂一起继续种菜。
转眼过去半个时辰,老夫人等不及了,主动过来:“紫娘,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没有啊!”楚云梨一脸诧异:“老夫人何出此言?”
老夫人板着一张脸,面容刻薄,提醒道:“紫娘,我们约定好了的。”
“约?”楚云梨拍了拍身上的土:“原来你还记得我们之间有约啊!那你记不记得我说的话?”
老夫人心虚,嘴上却不饶人:“你说过那么多话,我怎知道你指的是哪句?”
楚云梨并不恼,点头道:“既然你忘了,我也刚好忘了解药放在何处。你容我想想。”
老夫人大急:“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会忘?”
“是啊!”楚云梨赞同:“事关人命,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忘了。你先回去吧,我想到了会给你送来的。”
老夫人:“……”不吃药她会死!
眼见面前女子一点都不急,可见女子口中的“忘”是假的,只是想要为难她而已。或者说,想要她主动认错。形势比人强,老夫人没有考虑多久,咬牙认错:“紫娘,我错了。”
楚云梨颔首:“我也错了,这药我就是想不起来放在了哪。”
老夫人心下明白,她这是还不打算原谅。忍不住问:“你要何时才想得起来?”
楚云梨想也不想地答:“那不一定,快的话三五天,慢了就一年半载。”
老夫人:“……”这是要逼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