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言,赵连海有些担忧:“可是玉华已经在我们府中……”
夺妻之恨,跟杀父之仇并立,周家能原谅吗?
再说,齐玉华可是老夫人苦心教导了四年的孙媳!
赵老爷想也不想地道:“那就把人送去,只要周家能消气,怎么样都好!”
赵连海:“……爹,容我想想。”
闻言,赵老爷倒也没有逼迫,苦口婆心:“连海,我为了你从来不让你几个弟弟沾手家中生意,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赵连海也不敢让父亲失望,他心里难受,不知不觉走回了院子。
齐玉华的伤养得差不多。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和下人请安的声音,本来昏昏欲睡的她瞬间清醒过来。
她在工坊学了几年,不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内宅妇人。周家拿出那样的白纸,朝廷知道了一定会推广开来。而这所有的工坊中,就算拿不到方子,工坊中的工人也会被合并到周家。
周家和赵家结了仇,以婆媳俩的小心眼,或许会为难赵家。
为难赵家,赵连海肯定会来为难她。
果不其然,走进门的赵连海一脸失魂落魄,看到她醒着,勉强挤出一抹笑:“玉华,你怎么没睡?”
齐玉华笑容温柔:“你没回来,我睡不着。我……害怕……”
赵连海看着她,眼睛仔细描摹她的眉眼:“玉华,你爱我吗?”
齐玉华一脸羞涩:“当然!”她像是无意一般道:“若不是为了你,我如今已是周家的少夫人。周夫人那天拿的白纸我看了,有那样的方子,周家肯定会越来越好,我留在那儿,肯定比跟着你要好。连海,为了你,我不后悔离开!”
这样的深情厚谊,压得赵连海喘不过气来。
他深呼吸一口气:“今日发生了一件大事,周家将方子拿了出来,所有的工坊都可取用,只需要付给周家一成盈利……周夫人把赵家排除在外,还让所有拿到方子的人不许传给我们赵家,爹让我去周家请罪。”
齐玉华睫毛颤了颤:“那你怎么想?”
“我当然不想送你去。”赵连海看着她乌黑的发顶,声音轻且缓:“玉华,我是真的爱你。但凡有一点办法,我都想把你留在身边。可是……”
齐玉华霍然抬头,不知何时,她已满脸是泪:“可是什么?你要送我走?要把我送去周家?”
赵连海闭了闭眼:“对不起。”
齐玉华眼睛瞪大,眼泪落得更凶:“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你履行承诺,当初你说会照顾我一辈子……你说话不算话……”
她哭得伤心,几乎站不住。
赵连海上前将人扶住:“玉华,你会做生意。去了周家后,兴许会做个小管事。我们还有以后,一辈子那么长,你别放弃啊!”
齐玉华知道如今周家越来越好,可她离开时把人得罪得死死的,就算厚着脸皮回去,能讨着什么好?
再有,她就算能做管事,也不好意思见人!
当初她和赵连海在酒楼你侬我侬被那么多人亲眼所见,众人的记忆不好,若是没看见她,自然会忘记。可若天天看见人,如何会忘?
她只要想到那些人会对着她指指点点,有些不讲究的男人会私底下议论她,她就心里堵得慌,偶尔还会想到干脆死了。
只要死了,就不用面对这一切。
齐玉华面如死灰:“连海,我不想为难你。你去找根绳子……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赵连海面色不变:“我不许你死。”
齐玉华苦笑:“女子存世,得要一个好名声。当时我和你在酒楼……被那么多人看见,你别说让我去做管事,就是走出赵家大门,我都不敢。”她眼泪汪汪的看着赵连海:“让我死,成吗?”
那肯定不成!
赵连海正想把人拥入怀中,好好安慰,却只觉手中纤细的手一滑,她整个人已经扑向了墙。
然后,只听到沉闷的“咚”一声,她额角带血,软软滑落在地。
赵连海一瞬间只觉心都凉了,扑上前将人抱住,大吼着让人请大夫。
大夫来得很快,查看过后松了一口气:“无碍。”
赵连海不相信:“她头都流血,怎会无碍?”
大夫耐心解释:“这人都是下意识趋利避害的。像撞墙这种事,除非满心死志,否则在即将撞上墙的那一瞬间都会收力……”
闻言,赵连海面色古怪:“你的意思是,她没想死?”
大夫算是镇上的名医,被人礼遇多了,自带几份傲气。加上他也听说了一些赵家的事,便没那么客气:“不想死,还撞什么墙?”他走到桌旁配药:“只要她醒来没觉着头晕想吐,应该就无大碍。有孕的人,许多药不能用,慢慢养着吧!”
赵连海讶然:“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