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声传来。
敲了两下就开始踹,很明显,外面的人来者不善。
齐父反应最快:“把她藏起来。”
然后,他扬声喊:“来了来了,谁呀,催命一样。”
临开门前,他回头确认齐玉华已经藏好,这才伸手去拉门栓。
门外是赵连海带着护卫,此时的他额头带汗,颇有几分狼狈,门一开就要往里闯。
齐父把人拉住:“连海,这么晚了,你这是做何?玉华呢?”
赵连海看他神情,试探着问:“她没回来吗?”
齐父一脸惊讶:“没有啊!今儿我们家就没人来过,都准备歇下了。 ”
赵连海不信,一挥手,让人去搜。
齐母见状,心里一沉:“连海,玉华不见了吗?她得罪了你?为何你不问青红照白上门就搜,你想找什么?”
“玉华不见了。”赵连海眼见护卫各间房中都搜完了却一无所获,缓和了语气:“她跟我闹了别扭,然后从偏门跑了出来,我怕她出事。伯母,若是看见她,你千万要把人送回赵家。”
齐母颔首,又开始骂:“这死丫头,一点都不让人省心。你放心,我要是看到了,一定给你送来。”
齐父也赞同道:“我早说了,玉华天生反骨,不让她做的事,她偏做。生来就是讨债的,多看她一回,我要少活几年!”
夫妻俩抱怨,赵连海懒得听,确定人不在,他还得去别的地方找。
不找不行,要是没把人送去周家,而是直接上门赔罪。周家定会觉得他不够坦诚,还会认为他把人藏起来了。
想想就憋闷,赵连海越找越是心烦,心里并无担忧之意,反而觉得齐玉华只会给他闯祸。
等赵家人一走,齐玉华从屋中出来,面色煞白。
齐家人满脸愁容,要是被发现,他们别说问赵家每年拿五百两,就是一家人的活计都没了。
齐母叹气:“玉华,你不能留在这里。万一他找不到人,再次上门刚好碰着你了怎么办?”
“我没地方去。”到了这一刻,齐玉华这真心后悔自己没有留在周家。
如果她是周家少夫人,谁敢怠慢她?
“我送你去你姨母家。”齐母提议:“他们家住在山上,平时少见外人。你到那儿去躲几个月,孩子生下来就好了。”
齐玉华过惯了奢华的日子,哪里接受得了农家的清苦?但她心里也清楚,如今不走,只能是落胎被送到周家的结局。
那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好!”齐玉华是个决断的,扶着肚子出门:“我们连夜离开。”
刚一出门,看到院子里黑压压一群人,她吓得尖叫一声。
赵连海站在黑暗中:“玉华,你不乖。”
齐玉华崩溃不已:“你要我怎么乖?你不如干脆把我弄死。”
“玉华,你自己舍不得死。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赵连海温柔地上前将人拥入怀中,语气坚决:“跟我回家。”
齐玉华面如死灰:“连海,我不想喝那个药。我做梦都想有一个我们俩的孩子……你别让我恨你……”
赵连海将她用力抱紧:“为了我们的以后,那药你必须喝。以后我会补偿你的。”
齐玉华满心崩溃,也不再装了,质问道:“说什么为了我?你分明是为了你自己,为了赵家你什么都能舍!”
走出齐家的院子,已经有丫鬟急匆匆捧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药。
应该是赵连海去而复返,发现人在齐家后立刻吩咐人去熬的。
他接过药碗,捏着她的嘴,给她灌了下去。
半刻钟后,齐玉华只觉腹中疼痛不已,痛得她站不直,身下一股温热流出,顺着裤脚往下落。她死死瞪着面前的男人,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情,只看得见他黑亮的眼,他就那么看着她,毫无往日的担忧和柔情。
天蒙蒙亮,楚云梨正在院子里看周顺宇练武呢,门房来禀:“赵少东家来了。”
楚云梨正看得起劲,摆摆手道:“不见!”
门房有些为难:“他说是来请罪的,还说若是您不见,他就不走。”又想起什么,补充道:“还有齐姑娘也在,只是她面色不好,像是生了大病,脸白得像鬼似的。”
楚云梨顿时来了兴致:“请她进来我看看。”
齐玉华过得惨,她怎能不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