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寇双喜被大夫严肃的神情吓住。
他为了吃肉装病,难道从这有这想法起……他就病了吗?
二丫也一脸茫然,不知道该不该信大夫的话。可转而又想,无论寇双喜真病假病,无论大夫是不是骗人,这药一拿,就等于把她的嫁妆也拿走了。
她正想和大夫理论几句,外面寇母已经回来,还带着四五个村里的人,这些都是愿意借银子给她顺道过来看热闹的。
楚云梨抱臂站在窗前,看着屋中情形。
寇母见状,怒斥:“你看什么?”
楚云梨下巴指了指屋中:“那大夫是个骗子。”
闻言,寇母心弦一颤。这么多银子可不是小数,她其实心里没底,如果真的是骗子……
大夫一脸云淡风轻:“小嫂子说话可得有凭据。”他开始收拾药箱:“还是那句话,若不信老夫,这药你们可以不拿。”
他收拾药箱时动作麻利,和镇上的大夫没什么不同。很快,桌上只剩下了四副药,他看向寇母:“你若想治好你儿子,便不应该听信别人的话。你怎知道人家是真心为你好,还是看不得你好呢?”
言下之意,就差明摆着说楚云梨这是故意挑拨,不想让寇双喜痊愈了。
偏偏寇母就吃这一套,急忙上前:“大夫不用管她,我们都不是一家人,她的话您就当放屁,别搁在心里。”她飞快进了屋,拿出家里的银子和方才借来的,凑到一起堆到大夫面前:“您数数。”
大夫余光一扫,伸手就收入荷包:“为医者,以让病患痊愈为荣,银子都是身外物。多点少点都一样。”
此话一出,众人顿觉他品性高洁。
边上那几个听说寇母花这么多银子配药的邻居,本来是想跟过来辩辩大夫真伪,此时也说不出那些难听的话了。
寇母想着以后还要打交道,满口称赞,亦步亦趋将人送走,大夫都走了老远她还在喊:“多谢大夫,要是我儿痊愈,到时候我带他去医馆谢您。”
楚云梨:“……”还谢呢?
大夫心里只怕笑翻了。
“他是骗子。”楚云梨再次强调:“你要现在追上去,这银子还追得回来。”
寇母关上院门,大怒:“黑心烂肠的东西,你就这么见不得双喜好,这么狠毒,老天怎么没收了你?依我看……”
她口中连珠炮似地骂了一大堆,楚云梨看着边上的邻居们:“劳烦几位帮我做个证。以后她发现自己被骗,要是非说我没拉住她,你们可要帮我说句公道话。”
几人面色复杂。
说实话,村里人攒点银子不容易。寇母花了这么多配药,他们心底里都希望那大夫是真的,药也是真的。
距离楚云梨买下猪崽已经三个多月,猪都长到了一百多斤,每日要吃不少。就算不去地里割草,只从土里割菜,楚云梨也挺忙。
她看向邻居中一个平日里还算正直,经常帮人仗义执言的妇人:“三嫂,我这边挺忙。你家里若是忙完了,愿不愿意来帮我?”
三嫂讶然:“怎么帮?”
她更想问的是工钱怎么算。
村里人的力气不值钱,帮邻居干活是常有的事。但那最多就几天,这天天放下自己的活帮别人……那就不是过日子的做法。
楚云梨心想早就盘算过了:“你帮我割草煮食喂猪喂鸡,一个月给你三百文。”
于当下来说,肉蛋都是挺贵的东西,而工钱却低。镇上酒楼的后厨中好些帮工只需要管饭就行。一个鸡蛋能卖三文,这些鸡她最近养得挺好,正值下蛋的鸡差不多每天都下。一个月下来,足有四五百只蛋。
楚云梨认为,手头宽裕的情形下,没必要让自己累死累活。
三嫂心下思量,只觉这工钱不算多高,但胜在就在村里,不需要赶去镇上。再说,养猪养鸡而已,也不怕自己不会。
一个月三百……一年就能有三两银子进项,她心下大喜,急忙答应下来。
寇母:“……”请人?
她正准备吃糠咽菜,以为搬出去后会过得穷苦的儿媳竟然已经开始请人伺候……好酸。
看她面色不好,楚云梨笑吟吟道:“伯娘,是不是挺难受?别这副模样,以后你难受的机会还多着呢。”
众人算是发现了,这养鸡好像确实是个好活,回去就养!
寇母冷哼一声:“小心发鸡瘟。”
边上众人相似一眼,都觉得这话外面太过刻薄。
不看柳叶儿,也要看桃子啊,无论她们有没有过继,可实实在在是寇双全的血脉,寇母自己的亲孙女。
寇母没理会众人神情,眼见二丫拿着那药包作势打开,她急忙道:“你别碰,我亲自来熬!”
这是怕给洒了。
楚云梨提醒:“伯娘,看在曾经是一家人的份上,我多一句嘴。那大夫是个骗子,这药……还是别吃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