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暗道来了。
果不其然,杨氏拉了她进屋:“胡姑娘还帮你说了一门婚事,家里有两间铺子,还是独子,嫁进去之后就是少夫人,有人伺候的那种……我们家能遇上胡姑娘,简直就是祖坟冒了青烟。你嫁人之后,也要记得常回家看看,与你嫂子拉好关系,知不知道?”
话里话外,对于这门亲事已然答应,并无和女儿商量的意思。
楚云梨皱起眉:“娘,这么好的事,怎会落到我头上?”
杨氏瞪她一眼:“当然是因为这户人家想和胡家做亲戚啊!我跟你说了,胡姑娘是我们家的贵人。”
“那他为何不娶胡家的姑娘?”楚云梨一本正经:“听说胡家有庶女,那人两间铺子,嫡女不敢肖想,庶女总可以吧?”
杨氏皱眉:“兴许胡家的姑娘还有别的打算?”又斥责:“你管那么多,这么好的事落到你头上,你就偷着乐吧。最多三五日,这门婚事就会定下。从今儿起,你少出门,给我留在家里绣嫁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如果是林阿妹,肯定就听话了。
上辈子就是,对于这门亲事她心里虽诸多疑虑,可知道的人都说她福气好运气好,渐渐地她也觉得这是一门好亲事,可嫁人后才知道……
楚云梨拿着白绸进了屋,落在杨氏眼中,就是女儿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五日后,林家上门下聘。
杨氏眼中都是胡家的嫁妆,置办东西时颇为大气,热热闹闹地半个城都知道了。
林家周围的邻居得知此事,无论心里怎么想,面上都满口称赞。得知胡家的嫁妆中居然还有内城的两间院子,更是又羡又妒。
如果是真的,林家一跃就搬到了内城,以后还有下人伺候。和他们这些邻居彻底不再是一路人。
那边一下聘,这边赵家,也就是上辈子林阿妹的夫家也说了上门提亲的日子。
杨氏本来没有多疼女儿,可有这样一门亲家她还是很欢喜的,特意找了人把家里内内外外打扫一遍,又置办了瓜果点心,等着人上门。
这十来天里,楚云梨除了偶尔出门一趟,基本都关在房中。
到了日子,天刚亮不久,赵家夫人就带着媒人到了。
赵夫人身形丰腴,一身紫色衣衫,浑身上下金光闪闪,看起来颇为贵气。
巷子里的人看到这样一位夫人,都认为赵家应该是不输于胡家的人家,满眼艳羡。可楚云梨识货啊,只需仔细一巧,就看得出赵夫人头上的首饰没有那么鲜亮,应该都是平时舍不得戴的压箱底。
杨氏只看到了赵夫人满头的金光闪闪,笑得见牙不见眼,急忙上前去迎:“贵客到,快请进,请进。”
毫无嫁女儿该有的矜持和不舍。
赵夫人也不看她,直接进了屋,又低声道:“外头那么多人,像看猴儿似的,这是我们两家的事,还是把门关上吧!”
林父从赵夫人一进门便知,赵家颇为高傲,也不敢怠慢,急忙上前关上了门。
一行人分宾主坐下,赵夫人手中矜持地拎着一张帕子,傲然道:“我会上门,是看胡家的面子。”她眼神挑剔地打量楚云梨,那眼中除了挑剔之外,还有几分妒意,她满心不甘愿地拔下手腕上的镯子:“这是我赵家传给儿媳的传家宝,你们收下,这门婚事就算定下了。”
这般不好相处,杨氏额头上起了一层冷汗,勉强笑道:“我代阿妹谢过赵夫人的厚爱。”语罢,伸出手颤巍巍去拿。
这一拿过来,可就是一门让人艳羡的亲戚,以后的外孙女或外孙子出身就是富贵人家,那可是流着她血脉的孩子。
别说是一副镯子,就是一把烧红的烙铁,她也要拿!
杨氏将镯子稳稳拿在手中,一摸只觉入手温润,上面一抹浅绿剔透晶莹,她心下一松。无论赵夫人如何不好相处,这份想结亲的诚意是足够的。
这门亲事看在胡姑娘份上定下,以后胡敏玉进门,赵家无论有多看不起林家,年节之时,该走动还是要走动,这就足够了。
想着这些,她脸上露出几分真切的笑意,拉过楚云梨的手就要往上戴。
本来赵夫人较胖,她手腕上脱下来的镯子,如今的林阿妹纤瘦,手腕小了比她好大一圈,这一戴上,只觉松松垮垮。
杨氏却不觉得如何,值钱就行,越来越满意。她捏了捏楚云梨的手,低声道:“手抬起来,别摔了……”
“摔”字话音未落,镯子已经落在了地上。
杨氏惊呼一声,急忙弯腰捡起,只见翠绿的镯子上裂了一条缝。
赵夫人眼看镯子落地,也惊得跳了起来,奔过来看到镯子上的裂痕,心疼得无以复加,斥道:“这般贵重的东西,为何不小心些?”
杨氏急忙解释:“我戴好了的,正嘱咐呢……谁知道……”
楚云梨低着头:“对不起。”断了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