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禹双眼紧闭,楚云梨进门就直奔妆台。
原先胡雨娘放银子的地方已然空空如也,楚云梨冷笑着进行在屋中翻找。最后,在床底下一个小箱内的夹层中找到了银票和银子。林林总总加起来足有一百多两。
齐书禹的心当真是狠,这些银子大半都是胡家夫妻当年攒下的,他竟然也下得了手。楚云梨把东西收好,踩上椅子,将东西放在了房梁之上。
跳下来后,确定站在底下看不见,这才整理了衣衫往外走。
至于床上嘴唇和指甲都已经隐隐发青的齐书禹,她只当看不见。
一整个午后,厨房的火就没熄过,不过,有四个利索地妇人帮忙,楚云梨比起原来的胡雨娘要轻松得多。
罗安香其实有想过找机会去叫表哥起来看大夫,可她眼皮实在重,一觉睡醒,已经夕阳西下,走出房门,刚好看到表嫂正在送几个妇人离开。
“明日早点来。”
罗安香看着几人离开,疑惑问:“表嫂,真要请这么多人吗?那岂不是每个月要少赚一两多银子?”
楚云梨随口道:“买个轻松,我乐意。”转而又道:“请人是应该的,看你表哥,这都睡了一天,到现在还没醒。”
罗安香:“……”把这茬给忘了。
她脸色大变:“表哥还没醒?”
说着,也顾不得男女有别,急忙奔去正房。
楚云梨似笑非笑:“你表哥只是累得睡着了,你着什么急?”
罗安香身子一僵,笑容僵硬无比:“我叫他起来吃晚饭。”
楚云梨含笑点头:“中午的面还没吃完。对了,方才李嫂子说她会烙饼,我让她试了试,试出来的饼我们几人分着吃,我这会儿已经饱了。中午剩下的那盆面你们俩吃吧!”又假意斥责:“可不许剩哦!”
罗安香:“……”还吃?
方才她跑去看大夫,大夫说她身子亏损,体内有毒,配了好几副药让她喝。
再来一回,只怕命都要没了。
尤其……表哥到现在还未醒。
罗安香自己吐完之后,去看大夫时,大夫虽然说得严重,也没见他说有性命之忧。此时她心里还抱着侥幸……兴许表哥没事呢?
吃面的事往后挪,罗安香想着进去叫人,磨蹭一些,等表哥醒了之后一起商量对策。
“表哥,吃晚饭了。”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罗安香又喊,这一回声音加高:“表哥,中午的面还剩着,你可跟表嫂保证了要吃完的。快点起来。”
别说应声,床上的人一点动静都没。罗安香心里忐忑,小心翼翼往里挪,走到床边伸手推人。
她发现推不醒,又加大了力道。见还是不成,便伸手去掐。
随着力道加大,床上的人始终没动静。罗安香彻底慌了,伸手去拍他的脸。
这一摸,才发觉他的脸滚烫。发高热可是会死人的,罗安香心下大惊:“表嫂,你快来。”
楚云梨走到门口:“怎么了?”
“表哥病了。”罗安香心里害怕,那毒果然霸道,若是她没吐……是否也会这样人事不省?
“病了就请大夫啊。”楚云梨慢慢进屋:“请人果然没错,你哥都累病了。”
罗安香忙不迭跑出门,此时她满心后悔,后悔当时不该怕被怀疑而没有请大夫,也后悔自己睡着。
大夫来得很快,把过脉后,眉心皱得死紧:“这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你们家中哪里来的毒?”
语气里满是肃然:“这要报官!”
“不能!”罗安香想也不想就拒绝,话出口,发现自家表嫂似乎很是诧异,急忙找了个借口:“我们家做吃食生意,要是自己都中了毒,以后还有客人赶上门吃吗?所以,不能报官!”有对着大夫一本正经:“大夫,我表哥他应该是误食了东西,就算报官,也得在他醒了之后问清楚再说,省的闹了乌龙给官老爷添麻烦。”
大夫面色慎重:“不一定救得回来。”
罗安香心下一沉:“麻烦您尽力救治,多用好药,银子不是问题。”
“若是他没醒,我也会去报官!”大夫一边说,一边开始配药。
罗安香多给了银子,嘱咐道:“您千万等等,我表哥醒了之后,肯定会找到他中毒的源头。到时候看是否有人投毒,再决定报不报官?成吗?”
大夫接了银子,算是答应下来。
罗安香跑去熬药,一边熬一边哭,当日深夜里,齐书禹才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只看到窗外的月光,侧头都费劲。呼吸间只觉得胸腔疼痛难受,要很费劲才能吸气,头也很晕。
听到动静,楚云梨起身点亮烛火:“你醒了?”
齐书禹只觉口中发干发苦,浑身沉重难受,仿佛骨头缝都是痛的,根本动弹不得。想到白日发生的事,他知道这是自己中了毒,正想问大夫呢,就看到妻子端进来一碗面。
楚云梨笑意盈盈,眉眼温柔:“夫君,吃面。”
齐书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