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挥挥手:“我来是想问你,你给我们送的香是你自己的主意呢,还是有人帮你出的主意?更甚至,只是压根就是别人指使你干的。”
闻言,卢氏满脸诧异,又很快收敛,低下头掩饰住脸上神情:“您怎么会这么问?我没有下过毒!”
楚云梨看着她乌黑的发顶:“你都落魄成这样了,指使你的人却不愿意拉你一把,你竟然还护着她?”
卢氏满心疑惑,真没有人指使她啊!
不过,她想动手的那段日子里,身边老是有人说若是没有陈唯安,陈晴宜那么多的家产就都是她儿子的,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身边的婆子和丫鬟,那两人,似乎还是亲戚。
后来配香,也是被那个婆子带去的,说那是她的亲戚,还再三保证事情不会外泄。
她好像……一直都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有人挑拨出了她的仇恨,又手把手教了她不知不觉杀人的法子。并且,从头到尾她一点都没察觉到自己是被人引导着做这些事的。
想到此,卢氏瞪大了眼。放在膝上的手瞬间收紧。
原来,她不知不觉被人给利用了吗?
是谁想要陈唯安的命?
她霍然抬眼:“你来问我这些话,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她满脸急切:“我没那么狠,真的!”
她想到这些日子自己受的委屈,眼泪不知不觉落了满脸:“以前我只想着讨好你,讨好了唯安,维持这份亲戚关系,让我的儿女有陈唯安这样一个能干的哥哥。可后来有人在我耳边乱嚼舌根,养大了我的野心,我才会做那样的事……”她鼻涕眼泪糊了满脸:“伯母,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是被人利用了,你千万别把那些事都摁在我头上……”
楚云梨面色慎重:“是谁在你耳边挑拨的?”
那些事卢氏虽然做了,可如今事情败露,外人冲她谩骂,她也失了曾经的风光,早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现在有机会证明她是被人利用,她也实在不想承认自己是那么恶毒的人,当下也不隐瞒:“就是我身边的婆子,慧琴和丫鬟留心,她们俩是亲戚!”
楚云梨轻敲着桌面:“还有别人吗?”
卢氏想了想,摇头:“就她们俩。”她满脸悔意:“当时我身边还有个婆子知道此事后劝我三思,可我那时候像是被鬼迷了心窍似的……伯母,您原谅我这一回,我真的知道错了。”
得知了真相,楚云梨也不想多留。
她无所谓原不原谅,可陈晴宜因此丢了性命,是一定不会原谅的。
出了村子,楚云梨直奔孔家。
这些年来两家来往频繁,不提红白喜事,就是寻常日子里,孔家也会盛情相邀,陈晴宜来过很多次。
不过,楚云梨来了之后,两家很快就撕破了脸。楚云梨这还是第一回上门。
门房看到她,满脸惊喜,没说禀告的事,直接就把人请进了门。
楚云梨有注意到她这边进门,立刻就有个小童往后院跑。
路上门房停下来两次,说了几句院子里新栽的花草,楚云梨到正院时,孔成全家都已经等着了。
孔成惊喜地迎出门:“娘,您来之前为何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孔老太太也满脸笑容:“若早知道您要来,我定会好好准备,这般仓促,实在是失礼。”
非是母子俩要这么谄媚,而是如今两家的关系确实僵,也实在摸不清陈晴宜的来意。
照最近两家的关系来看,尤其陈晴宜最近开了和他们一样的铺子,且明显是抢生意的。他们比较倾向于陈晴宜这是上门找茬来的。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孔家都得好好招待,如果能求得她高抬贵手自然最好,如今的情形已经不能再糟了。
“是我来得仓促。”楚云梨开门见山:“我来要两个人,曾经在卢氏身边伺候的姨侄俩。”
孔家母子面面相觑,孔成让人将两个孩子带走,试探着问:“她们俩有何不妥当之处吗?”
楚云梨满脸不悦:“你把人送来就是。”她一抬手,边上的丫鬟立刻放上了银子。
“我要带她们走,连身契一起。”
孔成一脸为难:“可是……就在半个月前,她们俩已经赎身离开。”
楚云梨扬眉:“你就没问缘由?”
“两人都说想回家嫁人,加上我们府上最近手头紧。”孔成试探着道:“这事您应该最清楚。”
楚云梨故意为难的,当然清楚内情。也不接茬,追问道:“她们俩本来住在哪?”
“不知道。”孔老太太摇头:“当初我会带她们回来,是有人牙子在街上叫卖,两个人我才花了几两银子。”
楚云梨立刻发现了不对,卢氏身边的几个伺候的人陈晴宜都见过,容貌和规矩都不错。
这样的人,从牙婆手中仔细挑选还差不多,怎么会被贱卖?
孔成也有些疑惑:“怎会这么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