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就往外走。
洪氏讶然:“你端去哪?”
楚云梨淡然道:“我娘最近身子不适,这是我熬给她的。”
洪氏满脸不忿:“她一个人能吃那么多吗?你帮她留点出来就行了……”眼看人端着盆都要出门了,她忍不住追了出来:“三鱼,你还真要送回娘家去吃啊。”
英子反应过来后,飞快追着跑出了门:“娘,等等我!”
邰家置办的几个铺子相距不远,楚云梨一锅汤还没凉就走到了。
看到女儿和外孙女回来,邰家双亲高兴不已,丢下碗筷迎了出来,看到女儿手中的肉汤,讶然问:“这是做甚?”
如果真要送汤,也是碗装了用食盒拎过来。盆端着……虽然也说得过去,可在此之前没有先例,感觉挺怪的。
邰母好奇:“你们夫妻俩吵架了?”
英子愤然:“那个四奶奶又来了。非要留下来吃饭,娘要赶人走,爹偏要把人留下……”
邰母满脸不赞同地看着女儿:“不就是些吃的东西么,你实在不必为此和英子爹吵架,不值当嘛。”
“本来就只是亲戚,逢年过节来一趟还行,可她三天两头的跑来算什么?”楚云梨振振有词:“她又不是什么正经长辈。论起来,你们俩才是我们最该孝敬的人。那些好东西,她吃得比你们多多了。”
邰父哭笑不得:“我们又不缺吃的。”
“这不一样。”楚云梨强调:“你们是我爹娘,我能吃饱饭都是因为你们给的铺子,英子是你们外孙女,高明怀是你们女婿。她凭什么?”
说着,把热汤放到了桌上,自己拿了碗筷递给英子一副,然后开吃。
吃饭的时候没有掰扯这些,不过,一顿饭期间邰家夫妻好几次欲言又止,楚云梨不想被念叨,吃完了饭后,端着盆就回了家。
从她离开到回家,加起来也不到半个时辰。院子里,洪氏还没离开,正坐在地上哭天喊地:“她邰三鱼就是看不起我,没把我当正经亲戚……”
声音挺大,嚎得左邻右舍都听见了,高明怀怕丢人,低声劝:“婶娘,地上凉,你先起来。”
说着,伸手就去扶。
洪氏将他的胳膊推开,恨铁不成钢:“你傻不傻?她看不起我,其实就是看不起你……”
高明怀一脸无奈:“没有的事。岳母这几日确实身子不适,昨天我们还去探望来着。”
“是啊!”洪氏像是抓着了把柄一般:“昨天去了,今天又去。哪有人天天回娘家的?”
楚云梨就是这时候踏进门的,先是转身吩咐英子:“你去街上买一只老母鸡,明天我炖了给你外祖母送去。”
买鸡只是顺便,目的是把人支开。
英子有些担忧,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楚云梨拎着一个盆站在门口,似笑非笑:“我就算天天回娘家,又跟你有何关系?”
洪氏背后说人,刚好被当事人听见,正有些不自在,闻言突然就来了底气,手一挥:“你去周围打听一下,谁家的出嫁女天天回娘家?有好东西就往娘家搬,这个家迟早被你搬空……”
楚云梨气笑了:“我就算搬空了,那也是我们夫妻的事。你管不着。”
洪氏瞪着她,又开始嚎:“明怀,你看到没?她就是嫌弃我,根本没把我当长辈,我说一句她说十句,人老了就讨人嫌啊……”
高明怀面色一言难尽,他也不知道为何以前对婶娘恭恭敬敬的妻子忽然就变了一个人般。只能弯腰去扶人,又劝:“她年轻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楚云梨转身关上门,走到二人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洪氏:“本来我是把你当长辈的,高明怀爹娘死得早,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还把你当做他的亲娘一般对待。可你做的那些事,根本也没把我当做高家媳妇,没把我当一家人。”
此话一出,洪氏想到什么,顿时心虚起来。眼神游移地在周围转悠:“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高明怀眼皮一跳:“三鱼,婶娘正生气,你扯这些做甚?赶紧道歉。”
“道歉?”楚云梨冷笑一声:“她给我道歉还差不多!”
洪氏愈发心虚,一骨碌爬起身:“既然你们嫌弃我,那我走就是。”
说着就要往外跑。
楚云梨没有拦,似笑非笑看着她。
大概是太过心慌,洪氏扒拉了好几下门栓才成功打开门,简直是落荒而逃。
高明怀心提到了嗓子眼,理智告诉他不该问,可他又实在想知道妻子发作的真正缘由,试探着问:“三鱼,你那些话,到底是何意?”
楚云梨回身,上下打量他:“当初我爹娘就是看中你对我好才肯许亲。你这些年,做到了当初承诺的吗?”
高明怀咽了咽口水:“我做到了啊!这谁在你耳边说了什么吗?”又强调:“我们是夫妻,你要信我,别信外人的话。为了外人几句胡言乱语回来跟我吵架,你就中了别人的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