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郎还好,反正他如今有伤,坐在椅子上后假装没听见这话。
周家兄弟两人面露尴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们俩如今还寄住在岳家,自己多吃一点都会被含沙射影,哪里还能拿好吃的孝敬双亲?
周父见他们谁也不吭声,顿时皱眉:“该不会还没拿吧?”
兄弟两人不想留在这里被父亲盘问后挨骂,随便找了个借口,飞快溜了。
周父:“……”白眼狼!
他怒气勃发,眼睛瞪得老大。人一生气,又开始咳嗽。
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要把肺也咳出来。周三郎正担忧呢,就看到父亲喷出一片血雾,他唬了一跳,急忙问:“爹,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喝药了吗?”
周父摆摆手:“别提了。”
周三郎眼神一转,立刻有了主意:“爹,谁伤了你?把你伤得这样重,几乎丢了半条命,怎么能就这么算了?你告诉我,我一定帮你讨个公道。娘也是,以前都不让人欺负,怎么就认了这么大的亏呢?”
还有,两个兄长对待双亲的态度,也有点怪异。他一时间没能想明白。
夫妻俩也是一时冲动才跑上山偷东西,做贼被抓个正着已经够丢人,哪里还愿意旧事重提?
“别去。不怪人家。”
周三郎想要问打人的人家要些赔偿,不甘心就此放弃,做出一副义愤填膺模样:“无论什么事都不该动手打人啊!娘,你快告诉我!到底是谁家干的?”
周母怒斥:“受了伤还不消停,谁有你管?赶紧睡吧,折腾这么久,不累吗? ”
这也忒奇怪了。
周三郎出不去,想方设法套话,而周家夫妻瞒得严实,无论他如何试探,还是没能知道真相。
*
楚云梨这几天心情都很不错,因为她已经找到了当初搬货的那些力工,这些人都是问吕老爷拿的工钱。其中还有两个亲眼看到过吕老爷和那时候还是李家妇的高氏纠缠。
有这些人证,已经足以证明高氏在亡夫未离世时暗地里和人苟且,又把家里的货物拱手送给奸夫。
女子通奸是重罪。
大人盘问了当年的事,拿到供词后,这才开堂审理此案。
吕老爷不认罪,非说他给了李家银子,那些货物是他买下的。
还似模似样拿出了当初签下的契书。
契书上明明白白写着,他以两千两的价钱,买下了铺子库房中的货物。
高氏面如死灰,整个人颓然的跪在地上,一句也不多说。
也是因为她心里清楚,李安娘是真的想要把那些发生过的事大白于天下。她无论如何解释,都徒劳无功。
楚云梨冷笑着问:“我弟弟当年确实病得很重,也拖了两年。但也花不完两千两吧?后来高氏可是连宅子都卖了的,所有的银子我一分没见着。定然都被她带到了吕家!”
吕老爷怒瞪着她:“证据呢?”
这种事情,还要证据吗?
楚云梨跪下磕头:“求大人严查,还我养父母和弟弟一个公道。”
大人看向高氏:“你还不从实招来!”
高氏眼睛眨了眨,抬眼看向上首:“大人,您让我招什么?那些银子都买药花光了。”
楚云梨嗤笑:“难道我弟弟吃的是神丹妙药不成?既然花了那么多银子,为何没能治好?”
高氏瞪着她:“安娘,夫君当年很疼我,你这般为难于我,若是他泉下有知,定然会不安心!”
楚云梨气笑了:“我只是想替软软要回属于李家的东西,如果这都算为难你的话,那我就为难了。如果打扰了爹娘的亡灵,以后我亲自给他们赔罪。但在此之前,你拿了李家多少好处,都得给我吐出来。”
高氏强调:“我是软软的娘,她的就是我的。”
“这脸皮当真是厚。”楚云梨再次磕头:“大人,我还要状告高氏!告她为了和奸夫相守,谋杀亲夫!”
一言出,满座皆静。
高氏愣了一下:“你胡说!”
楚云梨不看她,只对着上首的大人道:“我已经找到了当年配药的大夫,高氏当真是高明。她配了两种相克的药,换着给我弟弟喝,让他身子一日日虚弱……大夫就在外头,大人只宣进来一问,便知真假。”
听到她连这都查了出来,高氏眼神里满是惊恐,袖中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