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看着,心里想着的却是曾经胡娇向父亲求饶时,林天越还能耐着性子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劝她友爱姐妹。
到了他自己头上,他连这耐心都没有,直接就把人的嗓子给打伤了。
无论林缈缈如何哭求,丫鬟还是毫不留情地把药灌了下去。
她趴在地上,无声哭着。
林天越看得厌烦,摆摆手道:“把人拖去隔壁。”
林缈缈被人拖走时,眼神始终看着父亲,哀求的神情渐渐变成了憎恨。
林天越活了这么久,见识过许多人,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女儿恨上了自己。道:“你的命是我给的,我当初为了救你性命付出了不少人力物力,如今到了你报答的时候,你也别怨恨。还是那句话,我好了,你才能好。否则,若是我不在了,你们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道理谁都懂,可林缈缈实在太痛了。
她眼神渐渐绝望起来。
林天越见状,提醒道:“要是你敢寻死,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等人被拖走,林天越看向楚云梨,问:“胡大夫,还有别的合适的人选吗?”
楚云梨摇头:“没有!”
她又不是真心想帮林天越解毒,再说,就算解毒,也用不上药人。不过是借着这个由头在林缈缈身上以牙还牙而已,当然不要别人。
林天越若有所思。
一天四顿药,楚云梨配完了就能回去歇着。
值得一提的是,那些逼问老庄主下落的人始终未离去,一整天要打扰林天越好几回。
夜里,楚云梨正打算睡下,听到有人敲门。
“谁?”
“胡大夫,”外头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楚云梨听出来是林依依,问:“四小姐,天色不早,男女有别,有事就直说吧!”
半晌,林依依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有些事想和你商量,你能开门吗?”
楚云梨披衣起身,打开门,月色下只看得到林依依的轮廓。
还没看清人,就见一个匣子递到了面前。
楚云梨没有伸手去接:“无功不受禄,四小姐这是做甚?”
林依依很紧张,咽了咽口水,道:“胡大夫,您能帮我治病吗?”
“不能。”楚云梨面色淡淡:“我是个毫无根基的大夫,没有林前辈的吩咐,可不敢在尊贵的小姐身上胡乱用药。”
林依依白日得知父亲找了这个年轻的大夫治病,她便找上了门。既然父亲都敢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他手上,那么,这位胡醜大夫应该挺厉害,她之前为了给林缈缈中和药性,身上中了不少毒。
鬼医再把人治好后,也没有帮她解,甚至暗地里又下了不少,林依依如今身子很是虚弱,因为鬼医病了,她这身子眼看就没人治……如果不喝药,痛苦还是其次,她可能活不了几天了。
蝼蚁尚且偷生,但凡有一丝活着的机会,她都会极力争取。
可惜,父亲根本不答应让胡醜帮她治病。
所以,她只能暗地里找上门。
本以为这位胡大夫声名不显,应该会缺银子花。没想到他竟然拒绝了。
林依依很是失落,不过,来之前她也想到过自己可能会被拒绝,对此并不意外。手中的匣子没有收回,反而往前又递了一递。
楚云梨退后一步:“四小姐银子多得花不完么?”
林依依低下头:“我是有事相求。”
楚云梨如今只帮林天越解毒,林依依却有事相求……求的事应该和林天越有关。听到这话,她顿时来了兴致,抱臂靠在门框上:“说来听听。”
林依依眼神狠辣:“大夫在山庄住了许久,有些事情大概也听说过。曾经林缈缈中过毒,需要人做药人,结果选中了我。为了救她,我这几年过得生不如死,如今身上还有剧毒未解,兴许这辈子都解不了……我恨她!”
她咬牙切齿:“什么姐妹情深,她好转之后,从未来探望过我一次。就算是在路上碰到,也假装看不见我,从头到尾,她就没把我看在眼里,感谢我的事更是从未有过。我想要请求大夫,对待她时别那么温柔。”
也就是说,这是送银子上门请楚云梨虐待林缈缈的。
楚云梨心下好笑,道:“我不做这样的事。”
反正她也不会让林缈缈好过。
林依依讶然抬头:“只是顺便而已。这里面可有五万两银票!”
楚云梨冷笑一声:“敢问小姐,这些银票从哪来的?”
是山庄的,是胡娇祖孙三人的!
林依依虽然不知道胡家人去了哪里,但胡娇的下场她却是亲眼所见。
还有,胡娇和她们这些姐妹不同,山庄长大的大小姐生性骄傲,从来也不是委曲求全的性子。当初愿意试药,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常人根本熬不过去。
可娇生惯养的胡娇却生生熬了过来……这里头,应该也是有些文章的。
再有,自从到了山庄后,他们这些兄弟姐妹都不缺银子,银子来自何处,林依依心里也能猜到个大概。
听到面前的年轻男子如此问,她面色乍青乍白,很是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