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赵瑜挪走。
要是庞月篱真的不依不饶,这事怕是不好收场。
赵瑜被人拖走,常山跟上去救治,周围的弟子和下人看到这截然不同的气氛,一个个都缩到了角落,假装让自己不存在。
院子里空旷下来,柳璨宇看着妻子清冷的眉眼,有些摸不清她的想法,试探着问:“月篱,理霄的伤……还是得治。你不能意气用事,这是咱们唯一的孩子,要是就此放弃,你以后定会后悔。”
“不治!”楚云梨一口回绝。
她转身进门,关门之前撂下一句话:“你头晕未愈,回去歇着吧!”
儿子躺在床上生死未卜,柳璨宇可不敢歇,跟着进了屋继续劝说。
楚云梨揉揉眉心:“我想静一静。”
她满脸不耐烦,柳璨宇只能将未尽的话咽了回去,起身出了门,临走之前,还不忘劝说:“理霄呼吸平稳,兴许有得救,你还是请常山……”
楚云梨一挥袍袖,内力外放,直接将门甩上。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迎香已经帮庞理霄擦净了身上的脏污和血迹,对带着满是灰尘和血迹的衣衫犯了难:“宫主,少主已经十二,奴婢不方便帮他换衣。”
堂堂少主,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
楚云梨随口吩咐:“去外面挑一个弟子来照顾他。”又补充:“要被人孤立的那种。”
迎香讶然,飞快应下。
一刻钟后,着破旧弟子服的少年被带了进来。
他有些害怕,却努力镇定:“弟子孙华致,见过宫主。”
楚云梨瞅了一眼,见他眉眼卑微却不乏坚韧,颔首道:“你好好伺候少主,若是足够用心,我会亲自教你剑法。”
孙华致大喜过望,又是一礼。
迎香拿来了衣衫,又打了一盆水,楚云梨嘱咐:“擦到他的伤处时轻点。”
孙华致规矩应下。
楚云梨走出房门,负手站在廊下。
迎香站在她身后侧一步远处,偷瞄她神情,壮起胆子问:“宫主,您为何不救少主?”
“谁说我没救?”楚云梨侧头看着她:“你以为把他交到常山手中任其施为是救他吗?”
迎香对上她的眼,细思极恐,忍不住伸手捂住了嘴。好半晌才回过神,凑上前低声问:“宫主,七长老他有不妥之处?”
楚云梨抬手去抓了一株探进廊下的树枝,手指一捏,将那根树枝掰断,淡然道:“方才赵瑜受伤,还没危及性命,他拔针就治。”
迎香微愣,忽然想起少主受伤后,听到宫主说不治,常山当真不再坚持,还很快就离开了。
她想不通,百霄宫就这一个少主,常山却不想救,他想做甚?
换一个少主?
可宫主就只得这一个儿子啊!
“宫主,七长老会不会只是听命行事?”
楚云梨反问:“你看他听我的令吗?”
真到了连救治少主也要听宫主命令行事的地步,那他应该是个愚忠之人。可是方才,她让其打伤赵瑜,他可没那么听话。
迎香越想越惧,低声道:“宫主,宫内是不是有不妥之处?”
“多了去了。”楚云梨有点想叹气,但忍住了,嘱咐道:“迎香,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在这宫内,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以后你只要听我和少主的话,至于别人,就当他放屁。”
迎香莫名就想到了方才宫主和柳璨宇之间的事。
宫主向来最听殿主的话,可方才却执意要伤人。当然了,最后也算是听了殿主的话,轻饶了赵瑜。
可殿主也退让了的。这种事情,在夫妻十几载中很少发生。
宫主口中的“他”,除了柳璨宇不做他想。
迎香还来不及多想,身后的房门打开,孙华致规矩地禀告道:“弟子已经替少主洗漱完换好了衣衫。”
楚云梨颔首:“以后你贴身伺候。”
又吩咐迎香:“在这个院子里设一间药庐,各种药材都要齐备。”
这个不难,百霄宫本身就有很大的药庐,把里面的药材挪过来一些便是。
迎香疑惑的是,这药庐搬过来给谁配药。还不待她问,就听主子道:“我爹给了我几张药方,治疗筋脉有奇效,或许能治好理霄。”
庞理霄的伤也是庞月篱的心结之一,她无论如何也要把人给治好的。
到时候,让他亲自废了赵瑜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