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眼泪汪汪:“我哥哥是不对,可人家拿银子也是救他的命,要不是我娘找地方借到了银子,现在我哥哥已经……已经与我阴阳两隔,我爹娘也已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就这一个哥哥,云飞扬,你太狠心了。谁嫁给你谁倒霉!”
云飞扬烦躁地一拍桌子。
桌子上碗碟被他拍得叮铃作响,吓得罗氏一个机灵。
“你还生气?”罗氏哭得愈发厉害:“我是你的妻子,是未来的山庄夫人,却比不上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养女,你娘那么喜欢闺女,却又不喜我们的瑶瑶……瑶瑶要是不去给她请安,她一辈子也想不起来。”
云飞扬在她的哭诉中,烦躁之余,也对母亲愈发不满。
当得知父亲归来,他立刻去了主院。
“爹,娘一次次上门去送银子,这是帮着百霄宫对付我们山庄吗?”
庄主皱眉,斥责道:“那是你娘!”
对着从小疼爱自己的父亲,云飞扬并不害怕,梗着脖子道:“山庄的银子也不是白捡的,我这些年也帮了您不少,她送出去的那些也有我一份。我就是要说!”
“我已经说过她,她心里有数,你是晚辈,要尊重长辈。”儿子就算心里有再多不满,也不能让云如意知道。
闻言,云飞扬的怒气减了不少,又道:“百霄宫和山庄势不两立,她这么独自跑去,实在太过危险了。万一他们拿了人非要我们给赎银……到时候我们给还是不给?”
亲娘被人挟持,是一定要给的。
方舟有些疲惫:“我知道了。”
云飞扬还想要再说,看到父亲疲惫的眉眼,便知机地提出告辞。
出了门后,又不想回去听妻子的碎碎念,脚下一转,去了不远处余新眉的院子。
可惜余新眉不在,云飞扬扑了个空,他不着急回院子,便打算坐在院子里等。
忽然看到一个大夫从后院背着个药箱出来,他好奇问:“你们院里有人受伤?”
伺候的丫鬟有些心猿意马,本来见少庄主不搭理自己还有些失落。听到他主动询问,立刻笑着答:“那是给住在后院的柳公子治病的大夫。”
柳公子应该就是母亲花了百万两银子救回来的那个男人。
云飞扬霍然起身,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值钱。
丫鬟觉得有些不妥,亦步亦趋跟着:“柳公子病得很重,少庄主还是不要去……”
云飞扬看得出来,丫鬟很想讨好自己。当即专注地看着她:“我只是好奇之下去看看而已。”
丫鬟被他看得脸红心跳,头一低,不止没阻止,反而在头前带路。
然后,云飞扬就看到了床上腿烂了的人。
柳璨宇最近昏睡的时辰越来越多,刚刚强打起精神应付完大夫,正打算睡觉,忽然听到外面有陌生的脚步声。
脚步声轻巧,独属于练武之人。
柳璨宇瞬间打起了精神,再这么下去,他早晚会死。所以,他得自救。
这里是余新眉的院子,并不是天天都有客人来。
好不容易有人来了,柳璨宇不想错过。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人家不愿意救?
当看到进来的人时,柳璨宇一颗心怦怦狂跳,他努力压抑住心里的兴奋,试探着问:“少庄主是来探望我的?”
云飞扬看着他烂了的腿,上面已有苍蝇在飞,顿时皱了皱眉。
柳璨宇歉然道:“少庄主,我这……实在有碍观瞻。您别见怪。”
云飞扬打量了一圈屋内,又把丫鬟打发出去,这才缓步靠到床前:“当初为了接你回来,我娘花了一百万两银子。”
说实话,云如意平时性子还算温顺,就算是买东西,也是衣料首饰,再挥霍也有限。突然花了这么大一笔银子,只为了接了个男人回来,实在让人费解。
在云飞扬看来,哪怕母亲平时很疼余新眉,可愿意在她身上花这么大一笔银子,还是挺奇怪。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人:“你这样的伤,刚才那个大夫可治不好。”
闻言,柳璨宇心下狂喜,做出一副苦涩模样:“我得罪了师姐,她……”
云飞扬不想听他诉苦,直接打断他问:“当初我娘赎你之时,你也在场。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之处?”
柳璨宇:“……”
他心下沉吟开了,从刚才云飞扬的话中不难听出,如果他回答得好,兴许就能换一个高明大夫。
那么,云飞扬到底想知道什么?
他仔细回想了当日,庞月篱和庄主夫人之间的相处还算和善,不像是有世仇。
至于别的,他暂时没看出来。
眼看云飞扬眉目间已经隐隐不耐,他试探着道:“庄主夫人对待庞月篱似乎挺和善。”
云飞扬讶然:“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