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伸手擦了泪:“谢谢娘。”
她珍而重之将铜板收好,还拍了拍。
楚云梨看得不是滋味,心里想着事儿,回了织机旁坐下。
还没织多久,孙桑叶去而复返。
再次回来的她很是得意,不屑的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孙小双和屋中的楚云梨,回了自己的房。
然后,没多久就看她换了一身浅紫色衣裙跑出去,半刻钟不到,她又回来换了一身浅粉。
在这期间,她来去匆匆。没有搭理母女俩人。
天色渐渐黑了,孙小双扫完了院子里的地,又去后院忙活半天,然后去厨房做饭。
等天黑了,院子里有个中年汉子进来,孙小双的饭菜也已经摆好。
孙楼皮肤黝黑,身量不高,一身肌肉结实。满脸憨厚模样,脸上带着温和的笑,进门后笑着问:“小双,饭已经好了?”
孙小双心里紧张,嗯了一声。
孙楼直接进了屋中,走到楚云梨旁边坐下:“云兰,天黑就别再织了,免得伤了眼睛。”
楚云梨手中动作不停:“就是天没黑,这么一天织到晚,也挺伤眼睛的。”
这话带着点怨气,孙楼笑着安抚:“所以我说让你多歇歇。”
“我就是拼了命织,也不够家里花用,哪敢歇着?”楚云梨看了一眼隔壁:“桑叶非要去府城,我可拿不出来银子,你要是想让她去,自己想法子吧!”
孙楼进来安抚妻子,本就是为了此事。看她满脸不悦,赔笑道:“都怪我生病花了银子,否则,也不至于如此窘迫。”他暗地里偷瞄楚云梨神情:“桑叶从去年起就念叨着想去府城,我们也早就答应了她,反正都要去,晚不如早……我已经想过了,要不你去问二姐借一点,回头等我发了工钱再还给她?”
“上一次你生病借的一两银子还没还,”楚云梨头也不抬:“都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你这样,我可不好意思张口。”
孙楼笑容一僵:“可桑叶很期待……”
楚云梨不客气地打断他:“我还期待穿金戴银过好日子呢,你也满足我?”
孙楼发现,妻子这一次的怨气有点大。
他勉强扯出一抹笑:“云兰,你生气了?”
楚云梨冷笑:“我要说没生气,你信吗?”
孙楼沉默下来:“桑叶也叫你一声娘,你就……”
“我可担当不起。”楚云梨抬手止住他的话:“我这些年来累死累活,眼睛都要瞎了,赚来的银子自己没落下多少。都要揭不开锅了,她还想着去城里。孙楼,你再觉得亏欠她,也不该这样宠!”
“我没有宠她。”孙楼也有了些火气:“你看着周围的姑娘,基本上都去过一两次府城。桑叶想去一回,也在情理之中。”
恰在此时,外头的孙小双在喊吃饭。
楚云梨站起身:“小双也是你女儿,她也没去过府城。”
“小双还小嘛。”孙楼振振有词:“等过两年,也让她去。”
楚云梨已经出了门。
最近家里欠上了债,这晚饭就只是一碗稀粥和一盘干菜。说是吃饭,其实就混个水饱。
楚云梨看得一言难尽。
有银子给孙桑叶买那些小玩意,还不如多买点吃的,养好身子少生病呢。
气氛沉闷,孙小双小心翼翼,盛好粥后就努力缩小自己,假装自己不存在。
孙楼看了一圈,问:“你姐呢?”
孙小双低声答:“她说在隔壁吃。”
楚云梨轻哼一声:“要我说,桑叶就是投错了胎。你家这清粥她可喝不惯。”
闻言,孙楼看了一眼孙小双,斥道:“当着孩子的面,我不想跟你吵。云兰,你说话别这么刻薄。”
楚云梨没有回答,端着碗几口喝了,放下碗道:“小双,你进来帮我的忙。”
桌上碗还没收呢。
孙楼欲言又止,楚云梨“砰”一声甩上了门。
这些年来,郝云兰每天都在织布,可银子却始终不够花。这人无论是谁,活太累了都会想发火。孙楼很会哄人,时常小意温柔地赔笑。
当下很少有男人能做到如此,久而久之,郝云兰也认为,孙楼是在意自己的。只是因为家里日子艰难,才没能让她过好日子。他如此低声下气,她便也不好为难。所以,家中才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郝云兰看似得了孙楼的心,但事实上,实惠全落到了孙桑叶身上。
外面的孙楼主动收了碗筷,这才进了屋。
孙小双在帮着楚云梨理线,孙楼走近,道:“小双,你去叫姐姐回来,我来帮你娘。”
闻言,孙小双一脸为难:“姐姐不太愿意让我去隔壁。”
孙楼已经强势的接过了女儿手中的线:“不会的,你们是姐妹,你去喊她就是!”
楚云梨一伸手拉住孙小双,道:“你别去!她那么大的人了,又不是傻子,天黑了知道回家。”
孙楼:“……”这是真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