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等大儿子拿到了聘礼后还银子给她。今日婚期,她从前天就过来帮忙,一直忙得脚不沾地,想着今日忙完了,能回去睡一觉。
可现在发生这样的事,她哪里还睡得着?
孙女不止没有如她所愿高嫁,反而还赔上了名声。
本身孙桑叶的名声就不太好,许多人家都不愿意娶她过门,如今又经历了这一遭……以后婚事怕是要艰难了。
孙母想到此,只觉得浑身脱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慧娘从屋中出来:“娘,地上很凉,你赶紧起来。”
孙母就着她的力道起身,只觉得头晕目眩,突然就嚎了出来。
慧娘轻声安慰。
孙楼也上前帮忙,将母亲扶好坐下,自己也找了把椅子靠着,然后,就那么开始发呆。
怎么会这样呢?
他做梦也没想到常白会是个骗子!
实在是常白装得太好,第一天上门的那个马车一看就价值不菲,还有他送上的那些礼物,至少要值三四两银子,全部堆在一起很是震撼。
他自己又养得那么白,普通人家都要干活,要么是铜色,要么干脆就黝黑黑发亮。他那么白,怎么可能不是富贵人家?
这是个阴谋!
孙楼面色越来越沉。
如果真的穷到连客人都请不起,又怎么会买这么多礼物上门?
有那银子,完全可以让自己过的更好啊!
再说,常白如果真的愿意拿出三四两来娶妻,定然也有许多姑娘愿意。他为何要执着于桑叶?
这么绕一大圈,只为了让孙家丢脸,让桑叶毁了名声……下意识的,孙楼眼神落在了对面的绣楼上。
慧娘凑到他跟前:“阿楼,你别难受。桑叶年纪小,也不懂事,被骗了也是有的。事情已经发生,再生气也于事无补。娘那边还气着,你过去安慰一下。”
孙楼听着这些话,就觉得她善解人意。明明和女儿两看两相厌,却还是愿意帮着女儿说话。
他面色缓和,孙桑叶听到这话就像是疯了似的:“慧娘,你最恨的就是我,何必违心地帮我说好话?我知道,你巴不得我不存在……”
听到这话,孙楼猛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大变,一颗心直直往下沉。他勉强扯出一抹笑:“我也不想难受,可这一次家里欠了这么多银子,拿什么还呢?”
“想想就发愁。” 孙楼说着,突然问:“对了,慧娘,你攒得有银子吗?能不能先给借给我周转一二?”
慧娘摇头:“我没有太多,搬过来住之后花用了不少。已经所剩无几,买两斤肉吃还行,想用来还债……那就是九牛一毛,压根不顶用。”
孙楼看着她的眼睛:“我听说图儿他爹是干活的时候被东西给压着了,所以才病了许久,然后没了性命的。他那个东家,赔了他银子吗?”
两人从相识至今,已经有好几个月,孙楼从来没有问及过这些事。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只顾着在这里再三盘问……慧娘明白,他这是怀疑自己了。
“赔了。”慧娘本来是蹲着靠在他膝上,此时却退了开去:“但我已经花完了!”
孙楼再次追问:“赔了多少,都花在了哪?”
那边的祖孙俩也发觉了不对劲,孙桑叶满心后悔之余,也在回想着之前常白露出的破绽。
事实就是没有破绽。
常白除了聘礼简陋,带着她无论是吃穿住行,但是上门送的礼物都挺贵重。
明显就是有人想要陷害她。
而这个人,除了慧娘不作她想!
至于郝云兰……孙桑叶不认为会对自己动手,如果她真的记恨,也不会特意等到现在。再说了,多年的母女情,郝云兰兴许也下不去手。
也只有慧娘这样恶毒的女人,才会把她往死里整。
孙桑叶满脸愤怒:“慧娘,是不是你害我?”
慧娘低着头:“我不明白你的话。桑叶,我知道你被骗了,心情不好,但你也不能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推啊!你跟你爹关系不好,是我挑拨的,家里吵吵闹闹也是因为我,现在你自己识人不清,难道也要怪到我头上?”
“后娘就天生有罪,要被你欺负至死?”慧娘越说越怒:“孙桑叶,你别太过分了。”
孙桑叶狠狠瞪着她:“不是你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