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重男轻女,孙女只是用来锦上添花,让她为孙女付出多少,那是绝不可能的事。知道儿子为了救孙桑叶回来瘸了,她始终接受不了。
难受归难受,还得过来帮着照顾。
孙桑叶回来时发着高热,烧得人事不省,孙楼又重新接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能下地。父女俩就等着她来伺候。
看到孙桑叶醒了,孙母气不打一处来:“你个死丫头,只会给家里添乱,要你何用?”她越说越生气:“你名声已毁,还活着做甚?”
说着,还上前掐了一把。
孙桑叶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还裂开嘴笑了:“我回来了!”
孙母:“……”该不会还疯了吧?
孙桑叶是真心高兴,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世上有一种富贵夫人张口就要缝人的嘴,打人不讲道理,简直随心所欲。她当初就不该去刘府,如今捡了一条命回来,可不就高兴么?
“你爹的腿被你压断了,你要是好转能下床,赶紧起来帮着伺候。”
孙桑叶高热几天,此时浑身无力,口也干:“奶,我想喝水。”
孙母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真把老娘当婆子使唤了?”
孙桑叶低着头:“奶,我还在生病。等我好了,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的。”
对于此,孙母满脸不以为然。
“病什么,我看你精神得很。”孙母毫不客气:“后院菜地里的草早该拔了,赶紧起来干活。”
孙桑叶不想起。
不起就没饭吃,家里本就拮据,孙母又是个抠的,心也挺狠。说不给就不给。
无奈之下,孙桑叶在第二日早上下了床去地里干活。
她浑身无力,干不了多少,孙母认为她偷懒,还是不给她饭吃。至于孙楼,如今躺在床上一步也不敢动弹,自身都难保。
再有,他再疼女儿,可因为女儿瘸了腿,心里还是挺不好受。听到母亲训斥女儿,他也没有帮腔。
让他难受的是跑了一趟府城,没能拿到银子不说,反而还带回来了一个病人,加上他自己因此受了伤,甚至还是一辈子都离不开的伤痛,真的是越想越后悔。
孙桑叶在拔草时,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当初郝云兰在时,她哪用得着干这些活?早知如此,她说什么也要把人给留下,或者跟着郝云兰一起离开。无论哪一种,她都不会落到这样的境地。
于孙母来说,兄弟之间手心手背都是肉,孙楼没有银子买粮食,她自己的银子也花光了,眼看大儿子借不到银,买不了粮食。便暗地偷偷从二儿子家里拿米过来。
这事情自然是瞒不住的,何氏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在某一日早上把孙母拿粮食的事逮个正着后,直接就把人给赶了出来。
不止如此,何氏受够了婆婆,秉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想法,带着男人和孩子搬去了府城。
这一去,就很少回来。
孙二锁了院子离开,孙母没地方可去,只能前来投奔大儿子。
说投奔也不太对。毕竟,当下的规矩都默认长子给双亲养老,孙母年纪大了需要照顾,本来就该和大儿子住在一起。
可一家几口,一天两顿饭要吃吧?
每天张口就要米下锅,孙楼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无奈之下,只靠着孙母自己。她先是跑出去借,自然是借不着的,又去找了小双,最后一无所获。
家里两张嘴等着吃,无奈之下,孙母只能自己去找活干。她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太好,只能帮着做一些洗洗补补的衣物。
这些衣物赚不了多少铜板,孙母从早看到晚,也只能勉强糊口而已。
她去干活了,家里就忙不过来。孙桑叶不爱做饭,但也不能让瘸了腿的父亲跳着做……只能自己上。
最近她这日子过的水深火热,真的是无时无刻都在后悔自己当初的草率。那时候要是把郝云兰留下,他们家早就富贵起来了。
她也不用苦哈哈的在此做饭。就她知道的,对面的母女俩已经买了丫头伺候。
做饭洗衣打扫都有人帮忙,从来不用自己操心。孙桑叶一直想要的就是那样的日子,可惜……暂时是别想了。
从府城回来后,孙桑叶消停了一段日子,也不再去绣楼门口纠缠那些富贵老爷,不知道是因此死了心,还是怕被人笑话。
最近,孙小双去了几趟府城,认识的人越来越多,手头的活计也越来越多,对着李涵,就没那么上心了。
李涵好几次跑到绣楼堵人,都堵了个空。
他也生了危机感,得到了孙小双从府城回来的时辰,还特意跑到县城门口去接,然后好生把人送回绣楼。
孙小双回来时,孙桑叶正开门出来倒水,看到从马车上下来一身粉衫动作优雅的女子,她有些恍惚。
妹妹有这样美吗?
都说女大十八变,孙小双那时候像个丑小鸭,现在却越来越美,让人移不开眼。和孙桑叶那一次去城里看到的大家闺秀也不遑多让。
反而是她自己,日子越过越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