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太多了。”
言下之意,等到私底下无人时,他愿意被岳父教训一顿。
杜父看到伙计过来,盛怒的脑子清明了些。楚云梨起身,扶了他坐下:“爹,别生气,为这么个混账玩意儿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陈大江“……”
虽然杜月娟安抚好了岳父他挺感激,可当面被指着鼻子骂的感觉并不好。
想到汪云可能已经在赶来的路上,陈大江心里很着急:“月娟,我可以补偿你们。”
杜月娟自己也不想和陈大江继续纠缠,她就更没这个想法了,问:“补偿什么?”
陈大江一听这话就知有戏,道:“我可以给你银子,十五两。”
当年杜父送他出门,给的就是十五两。
“一百五十两。”楚云梨面色冷淡:“少一个子都不行。还有……”她伸手一指对面的酒坊:“和离之后,不许你们再卖杜家方子酿出的酒!”
前者陈大江咬咬牙还拿得出,后者……跟杀了他下蛋的鸡有何区别?
陈大江脱口道:“不可能!”
“那咱们就公堂上见。”楚云梨寸步不让:“爹,我们去报官吧。这混账东西骗我感情,骗取你的信任,处心积虑算计,目的就是为了我们杜家的方子。”
陈大江:“……”
明明不是这样的。
还是个乡下小子的他,压根没想这么深远,只是想着娶到了杜月娟后,也能得到杜家的酿酒方子。他并没有想骗,可后来他到了府城之后,事情不知怎的就一步步走到了今日。
如今回头去看,杜月娟这话……好像也没错。
真闹到了公堂上,丢人不说,还可能会被入罪。
陈大江这几年来在城里愈发得脸,加上这事确实是他理亏,此时只想大事化小。他上前两步,拦住几人去路:“月娟,咱们再商量商量。”
楚云梨不看他,直直往外走。
酒坊是一定要开的,既然是杜家的方子,那买过来就是。
事实上,今日之前,他和汪云也试想过,万一哪天事发被杜家人知道后的应对。两人都一致认为,可以拿银子买过来。
“月娟,你别冲动。”陈大江急得满头汗:“这方子我可以跟你买!”
楚云梨摆摆手:“陈大江,你应该知道,我们杜家压根就没想卖方子。你骗我感情,骗我房子,骗我银钱,险些害我爹病重不治。我非得去衙门找大人帮我们父女讨个公道不可。我就不信,这天底下还没说理的地方。”
听着这些话,陈大江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不认为自己是骗,可从杜月娟口中说出来,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
绝对不能去公堂上!
慌乱中,他脱口道:“月娟,你与我对簿公堂,可有想过孩子?”
楚云梨顿住脚步,不是因为顾及孩子不与他争辩,而是想让陈大江这几年来的辛苦一夕化为乌有。
见她顿住,陈大江心微微一定,道:“月娟,为了孩子,这事情咱们别闹大。我知道你和爹如今缺银子,这样吧,我出银子跟你们买方子!”
“一万两。”楚云梨随口道。
陈大江瞪大了眼:“不可能!”话出口,他察觉自己语气激动,缓了缓道:“月娟,你不能漫天要价。也要我拿得出来呀。”
楚云梨看着对面的酒馆,估摸着他们一天的盈利,道:“你说给多少?”
陈大江咬了咬牙:“一百两。”
楚云梨抬步就走:“既然谈不拢,那就别谈了。”
“十万不可能。”陈大江也觉得二百两少,他真心不想把事情闹大,暗自盘算了一下自己这些年来攒的银子,道:“二百两,再没有多的了。”
酒馆这几年生意不错,他还找了一些手艺精湛的厨子,菜价钱要得挺高,平时自己也俭省,所以才攒了这些。
事实上,听到陈大江愿意出二百两银子买方子,杜父已经呆住了。
曾经那人想要他的方子,最多也才出到了八十两。
楚云梨估摸了一下,这些银子大概是陈大江这几年在府城攒下的所有,当即道:“就二百两,但是,咱们得立字为据,你不能把方子卖给别人,并且,以后我也要卖酒,兴许还会卖方子,你不得阻挠。”
陈大江:“……”
说实话,这方子忒贵了。
但人在屋檐下,他不低头就得对簿公堂。
并且,他舍不得汪云,还是得赶紧安抚好杜月娟要紧。只要有汪云在,不愁没有银子花!
楚云梨又找来了一位代笔先生,道:“陈大江,你抛妻另娶,忘恩负义,是你对不起我,我要休了你!”
村里的人成亲,婚书只是当时看看,从来也不用去衙门备案,两人分开,也不需要告知谁。
所以,楚云梨干脆给他一封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