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孩子。”
“不是!”唐夫人下意识否认:“当年我难产,周青苗也难产,她家里不宽裕,也想不到有人会换孩子,身边没有人帮忙,生下孩子就昏睡了过去,我也差不多。那时你在外地,等我醒过来,身边的孩子就是云华。”
说起当初,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掉:“我记得清楚,孩子周岁那天,整个府中都是喜气,你还特意宴请了亲戚友人。”那时也是夫妻俩感情最好的时候,唐夫人跑出去端酒,回来的道上就碰到了微醺的龚瑶。
龚瑶嬉笑着把真相告诉了她。
听到此事的一瞬间,唐夫人根本就不相信。
但是,回过头她仔细观察孩子和他们夫妻的容貌,竟然真的找不到相似之处。
尤其是在看到妾室所出的孩子和唐老爷眉眼间有几分相似时,她已然信了龚瑶的话。接下来的许多年里,每每听到别人说哪家孩子与双亲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都无比心虚。
唐夫人说到后来,已经哽咽不能言。
唐老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没有伸手去扶,问:“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听到他问这句,唐夫人愈发伤心。
多年夫妻,他不信自己,却信一个外人……难受归难受,还是得解释,她几乎是指天发誓:“我今日所言,如有半句虚言,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嫂嫂这是在把所有的错都往我身上推吗?”
清悦的女子声响在不远处,语气里带着点委屈。唐夫人霍然抬头,就看到了唐二夫人站在不远处的拱门下。
她心中满是愤怒:“龚瑶,你害我至此,我不会放过你。老爷已经知道了真相,他定会找你算账。”
龚瑶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嫂嫂,当初我年少时不懂事,错付了一腔真心。我嫁人生子后早已放下,你却还放不下,这些年来一直针对我……”她看向唐老爷:“大哥应该也隐约听说过一点。”
唐夫人这些年来受她威胁,心里的怨恨和委屈无处诉说,明着不敢委屈二房,暗地里没少使小动作。也在唐老爷面前说过二房不少坏话。
那时候她只想泄愤,本着“你不让我好过,我也要让你难受”的想法,到得如今,这些都是她为难倾慕自家男人的女子的铁证。
唐老爷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道该相信谁。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膝下没有嫡子,只有一个在外养大的嫡女。
外头养大的姑娘,哪怕回来之后规矩学好了,在众大家闺秀中,也还是要低人一等。等于他膝下嫡支全废!
唐老爷闭了闭眼,长长吐出一口气:“我要纳妾,生小孩之后会抬为平妻,你若是打不起精神来操办,我就请弟妹帮忙。”
唐夫人哭得正伤心,听到这话哭声一顿,猛然抬头,满眼不可置信:“你要纳妾?”
“自然!”唐老爷沉声道:“家中传承要紧。”
只一句话,两个女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唐夫人自然是伤心的。
龚瑶则满脸幸灾乐祸,她当年确实心悦唐老爷,但事情都过去了那么多年,她也威胁了唐夫人多年,早已经忘了当初的心境。如今剩下的,只有满满的不甘心。
看到唐夫人倒霉,她当然高兴。
唐老爷说这些话时,余光一直观察着龚瑶,见她脸上不见伤心,又见地上的妻子满脸崩溃,对此很不能接受,心里又偏向了龚瑶几分。
毕竟,身为当家主母难产伤了身子不能再生,若是没有嫡子在膝下,要么帮别人养儿子,要么就只能容忍别的女人和自己平起平坐,他日年老之后靠别人的孩子养老尽孝。有亲娘在,孩子对嫡母又能有几分敬重?
想要日子过得好,就得反过来捧着平妻……她接受不了自己的处境,早早绸缪换一个儿子回来,完全说得过去。
唐夫人想要哭求,可看到面前男子脸上的漠然,知道哭也无用,眼瞅着就要有平妻进门,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倒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和泪,她缓缓爬起身,哪怕摇摇欲坠,她也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脏乱的衣衫,勉强能看后,她冲着唐老爷一福身:“是。妾身明白。定会把此事办妥,帮老爷挑一两位身份合适又好生养的姑娘回来。”
唐老爷满意了。
龚瑶看到她这副委屈又不得不从的模样,也忍不住嘴角微翘:“大嫂,你可别忘了流落在外的孩子,先把人接回来要紧。”
唐夫人求不回女儿,她却偏偏要提及此事,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偏偏唐老爷还赞同:“那丫头性子野,规矩不通就算了,勉强可以说她没学过,可对着长辈毫无尊敬之意,要好好教一教。 ”
唯一的女儿被嫌弃,唐夫人只觉心里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