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醒,半靠在床上,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精神还不错,上下打量了楚云梨后,拱手道:“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救人乃医者本分,二公子不必客气。”楚云梨看了一眼庄主夫人:“再说,我已收了酬劳,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有些东西,是银子买不到的。”二公子再次拱手。
庄主夫人接过药,亲眼看着他喝下,眼圈渐渐红了:“红林,往后你要多加小心,千万别再被人暗算了。”
“娘,我会的。”梁红林伸手拍了拍母亲的肩算是安慰:“我有些累,想歇一会。”
庄主夫人出门时,拉着楚云梨的手千恩万谢。如果说前两日她还对这么一位年轻姑娘的医术有所怀疑的话,在儿子醒来之后,就真的深信不疑了。
无论是练武还是学医,有的人熬了一辈子,还不如别人练上半年的厉害。天分这种东西,羡慕不来。
“前去风烟堡报信的人传信回来说,堡主要亲自过来。”庄主夫人一脸殷切:“红安山庄景致不错,姑娘若是愿意,我让人带你多转一转。”
说着,怕面前的女子太年轻,听不懂她的话中之意,干脆把话说得更加直白:“杨姑娘,我儿的病情还得你多加看顾。只要能够治好他,酬金不是问题。我希望,若堡主前来,你别急着回家。行么?”
楚云梨答应了下来。
风烟堡主应该还是挺在乎大女儿的,就在两日后,他就带着次女赶到了红安山庄。
至于为何要带杨之遥……纯粹是带她来给山庄道歉的。
姐妹俩相见,于杨之遥来说时隔几日,但对于楚云梨来说,这还是她第一回看到任性又恶毒的杨之遥。
她脸上还带着红肿,隐约看得到巴掌印,应该是挨了打。看到楚云梨时,眼神如淬了毒一般。虽然极力掩饰,却还是被楚云梨看了个真切。
当着山庄人的面,父女三人没有多聊。寒暄过后,庄主夫人安排几人安顿下来,又替几人接风洗尘。
洗尘宴上,杨之遥始终挺沉默。倒是庄主夫妻俩挺热络,一直拉着风烟堡主闲聊。
筵席散去,已是深夜。
父女俩和楚云梨住的院子都不是一个方向,但俩人还是追了过来。
杨重宁看着面前的长女,道:“念意,你何时习得这样高明的医术?可有师父?”
当今天下,如果能够找出比她医术更高明的人,二公子也不至于病重不治。
楚云梨随口道:“从书上看的。”
没看到长女之前,杨重宁有许多话想说。当人真正站在了面前,他又不知该从何说起。转头看向边上沉默的小女儿:“遥儿,给你姐姐道歉。”
杨之遥不情不愿:“姐姐,对不起。”
楚云梨摇头:“我不接受!”
杨重宁讶然:“你们是姐妹,哪有隔夜仇?”
楚云梨沉下了脸:“父亲,我当日刚走到大门口,就听说了二公子病重不治。当时的情形也确实凶险,如果不是我会一点医术,现如今二公子已经入了土,真要那般,山庄会放过我吗?”
她看着杨之遥,厉声道:“这门婚事如果是我的,我便也认了。但这是你给妹妹定的亲,她既然不愿意,当初为何不拒绝?临到了来,非把我塞上花轿,她当我是什么?”
她语气越来越严厉:“但凡她对我这个长姐有几分尊重之意,多少念及姐妹情谊,都干不出来这种事。”
杨之遥低下头:“我又不想定这门亲。”
“你可以拒绝。”楚云梨强调:“如果你以死相逼,爹也不会执意让你嫁!”
当初看着红安山庄二少夫人的身份风光,舍不得拒绝。答应了又要后悔……在楚云梨看来,杨之遥就是被宠坏了。
她口口声声说父亲对她严厉,但心底里却明白,哪怕做了这样大的错事,父亲也不会把如何。否则,她哪里敢?
杨之遥低下头:“我不敢拒绝。”
眼看长女咄咄逼人,杨重宁叹息一声:“这一回确实是你妹妹的错,我已罚她了。好在如今结果是好的,你救了二公子,咱们风烟堡对山庄有恩,他们不会再计较此事,只是……念意,你觉得这门亲事还可结么?”
如果风烟堡提出结亲,山庄应该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