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有道理。
她咬了咬牙,把这口恶气压了下去,先等女儿上了花轿再说。她缓和了面色:“翠苗,我知道你心里有怨,但咱们是一家人,看在幺妹和你腹中孩子的份上,你就原谅我们这一回。你放心,往后我好好待你。”
楚云梨一脸不信:“连只鸡都不让我杀,我能信你的鬼话?”
余母一咬牙:“杀都杀了,我也没说什么啊。你放心,我不怪你。”
楚云梨点头:“那我就放心了。也不是我不讲道理,就是昨天我去镇上的时候,大夫说我和幺妹身子太差,需要吃点好的补一补。你说,要换了以前,我忍忍就过去了。但我都救了富家公子,明明可以吃点好的,没道理还忍着,对不对?”
余母:“……对!”
楚云梨眼神落在了院子里其余几个孩子身上,此时锅中的汤已经沸腾,香气弥漫,闻着让人口舌生津,那几个孩子眼睛都粘在锅上拔不下来。她又道:“人是我救的,好处青青得了,这只鸡我不想分给其他人。你把这些孩子弄走,我不想看见他们。”
余母最疼的就是几个孙子,听到这话,面色微变。
不只是她,边上的妯娌二人也变了脸色。
家里难得杀一只鸡,她们以为自己多少能分一点,都想好四个孩子要么翅膀,要么腿,多少能分一点肉,结果倒好……蒋翠苗她怎么敢!
楚云梨就敢:“大夫说,我得放宽心,他们堵在门口就是堵我的心。我这个人呢,以前忍得太多了,谁让我不痛快,我就让他也不痛快。”
余母一闭眼,吩咐道:“都给我出门干活去。青青,你去隔壁找你婶娘,让她帮你修修脸。后天花轿就要上门,到时候怕来不及。”
很快,院子里除了余山江外,再没有别的人。
楚云梨听到院子里安静下来,长长吐了口气,察觉到门口有阴影袭来,皱眉道:“你怎么没有走?”
余山江算是家里最能干的人之一,苦活累活从来都少不了他的份。今日会留下来,是有事情做的。他一脸复杂:“翠苗,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楚云梨反问:“我变了吗?”
余山江苦笑:“以前你最听话,从来都不会忤逆长辈,从你救了人之后,你就变了。这一次的事情确实是你受了委屈,但是爹娘的话也有道理,只要青青进了高门,对我们对孩子都有好处。翠苗,你就别一直想着了,爹娘把银子都给你了,我看足有十两……你别闹了,成么?”
“以前我并不是听话,是不得不听。”楚云梨伸手指着肩膀:“你记不记得那一次你帮我骨头都打伤了?我几个月都使不了劲,你娘还骂我是废物……”
“是我对不起你。”余山江急忙认错:“但是,也是你先不听话的。”
楚云梨满脸嘲讽:“听话就是任劳任怨累死累活,我欠了你们家的吗?余山江,我从小长到大,不欠任何人,我嫁到你家,给你生儿育女,照顾你全家,是你欠我才对。”
余山江哑口无言。
半晌才道:“昨天我都找牛车送你了,回来后爹娘还骂了我一顿,我对你还不够好?”
楚云梨发现和他有些说不通。
也是,这个男人若是知道疼妻子,或是讲点道理,蒋翠苗母女也不会那么惨。
“你不用劝我,我是铁了心要走的。”楚云梨随口道:“刚才送来的那些匣子,里面的东西拿去典卖应该还不止十两,我也不要那些,就只要我手头的银子。回头我去请了村里的长辈,咱们俩……好聚好散。”
“不行。”余山江想也不想就拒绝:“你是我媳妇,这辈子都是我的人,你要去哪?”
楚云梨嘲讽道:“大哥二哥都知道护着自己的媳妇,你呢?像你这种人,就不配娶妻。你那么听你爹娘的话,倒是和他们过啊,祸害别人做甚?”
余山江不知该如何应答,沉默下来。
“翠苗,我只是想让你听话而已。”
楚云梨气笑了:“我也想让你听话。 ”说着,手中的柴火就飞了出去。
两人离得近,余山江只缺一根柴火直扑面门,没反应过来额头上就是一痛,他伸手一摸,满手粘腻。
他又惊又怒,质问道:“你打我?”
楚云梨笑了:“稀奇什么,过去那些年里。你打我的次数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