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良代理的几个案子的大获成功给他带来了眩目的名望,他也明白这是一个机会主义者偶然所得式的成功,倘若他与沈利秀还没有离婚——她姑且享用着他的耐着性子小心翼翼式的讨好且把离婚的时间向后推一推,那么他便会困在在外人看来还能过活在幸福的边缘打转的婚姻的沼泽里,那么他就不会遇到赵玉颜,也没有机会代理江南春的案子获得咸鱼翻身的契机,更不用说代理马达的遗产纠纷案了。
这两个案子在给他带来名望的同时也带来了实打实的现金流,光是江南春集团和绿如蓝集团一年200万的法律顾问费就是他之前以为只有孙国维这样的大律师才有的身价,他现在身价千万不用再为衣食烦忧。
诚然,钱能带来安全感,而他一直是缺乏安全感。他回望这半生,只有在童年才富含安全感,而这份安全感来自于奶奶的慈爱。奶奶的意外去世也带走了每个夜晚的安详与宁静。
张玉良认为名望只不过是虚荣心膨胀时所需要的能量罢了,他只有一点儿维持生计所必须的虚荣心且他也不需要其膨胀,所以他坚决而有耐心地推辞这些莫须有的名望。
尽管他坚决推辞,但头衔推送者强加给他几十个头衔,什么留守儿童基金会法律顾问,挽救失足妇女联合会法律顾问,联合法儿童问题专家委员会法律顾问,环太平洋地区环境法学会委员,美国刑事辩护学会终身名誉会员,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名望给他带来更多的空头衔,而更多的空头衔又给他带来更大的名望。但他对这种其他律师趋之若鹜的滚雪球式的名利头衔循环模式嗤之以鼻。
这些也不全是空头衔,留守儿童基金会的法律顾问张玉良是名副其实的,他做过几次志愿者,也去电台做过几次节目,电台的收听率一下子飙升了许多以至于台长诚恳要求他做个收费的法律顾问,他还未置可否,但第二天便收到了10万的支票。
这些天张玉良的心很不平静甚至可以说是难过得要命,因为赵玉颜恋爱了,而那个头戴花冠笑容可掬的男人并不是他,而是一个气质不凡彬彬有礼的青年,马丽告诉他这是一个诚实可信的富二代。
自从马达的继承案子后马丽便把张玉良视为可以信赖的朋友,而张玉良并没有把她视为朋友而是看作是客户,因为孙国维曾说过永远不要与你的客户成为朋友,而张玉良把这句话当作是孙大律师有限的几个真知灼见之一。马丽和赵玉颜是比较好的朋友,张玉良爱屋及乌便把马丽安排在客户与朋友之间的空旷地带。
他在赵玉颜家的花园里见过一次,马丽说的没错的确是个彬彬有礼的富二代。李不凡似乎是对他有所了解——这当然包括他所做的轰动全市乃至全省的大案子以及他与赵玉颜之间广为流传的暧昧传闻,李不凡有些矜持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向他伸出了手。
“我叫李不凡,是玉颜的同学。”他扭着看了一眼赵玉颜但她眼神落在他处,“噢,我现在是她男朋友。”他压低着声音说,又看了一眼赵玉颜发现她的眼神还未移开,他不禁为自己的小小聪明而暗自叹服。
张玉良握了握他的手,两人同时发现对方的手心全是汗,张玉良张了张嘴但什么也没有说,其实他想说的是,“你他妈的谁啊?凭什么要夺走我的爱?”
张玉良知道赵玉颜不会看他,所以他并没有扭头。
果然,赵玉颜全程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把他留在她一路走一路丢的讽刺他自卑入骨爱情失败的香气里。赵淮南说话言不由衷态度暧昧,他起身离开花园,任凭酸楚几乎要把他掩埋。
赵玉颜都没有和他道别,她和李不凡有说有笑地离开走出了他远眺的地平线。
他又回到他那自卑的坚硬外壳里,试图不去想赵玉颜,但愈是这样愈是没有办法忘记。他现在并不想忘记她,他在想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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