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家小姐……可有麻烦?”顾非寒看向红袖。
红袖行了一礼:“替小姐谢将军好意。姑娘当家多年,这种事情应付来的。若出手相助,只怕耽误大人们暗访了。”
芷涯抬眼看了侯成霄一眼,他被这目光盯的有些发虚。只是事情已经架在了那里,镇静了下依旧端稳了酒杯。
芷涯微微后退了下身子,扫了眼对面的纨绔子弟,三根手指拈住那杯百鸟朝凤,在手里转了半圈,忽然锁住目光一笑。
“既这样,芷涯也只好说一句。这世上的路,没有人走不过去的,只——断了后路的人,却是没有前路可走的。”
侯成霄感觉背后起寒,他本是借故挑衅想下下凌芷涯的面子,可这回却好像打破了湖正中的冰面,湖下未知深浅的寒意冒上来,他却来不及上岸。
“公子可小心了,祸从口出。陛下春秋正盛。这龙凤之尊,岂可随意安于旁人。这酒芷涯怎敢喝?今日席上悠悠之口传扬出去,不知侯家如何自处啊。”
一声脆响,那描金重彩的酒杯被芷涯放在桌面上,溅出几滴在桌面上。
侯成霄看着芷涯依旧笑意盈盈的一个个人招呼过去,自己浑通身冰凉。想起之前江南被办的几个犯官,坊间流传的内因是不知怎么言辞不当上达天听,被借故发落。
一路敷衍过去,芷涯拐进回廊,往尽头无人的地方走了走,扶着柱子,忍不住干呕起来。
“方才坐在哪里,墨蓝衣裳,不时看着你家小姐的是谁?”紫罗抬首往席上一角看去。
红袖一时沉默:“那是天涯海阁的掌剑弟子夏观澜,应该是代老阁主来的。往年每届会长都给阁中递帖。”
一贯招呼周到的丫头,这时倒像有了心事,言语间也没了精神。
芷涯胃里烧得难过,没进食也呕不出什么,坐在栏杆上半倚着柱子,揉着穴位,一阵头痛。
“饮盏梅子汤好些。”
芷涯眼前出现一个白玉盏,扭头不知吴楚何时走过来的,刚伸手要接,手底一松,帕子飘进了水里,忙起身去捡。才一起身,杯盏声,惊呼声,白玉盏掉在地上打了几转,芷涯浅青莲色罗裙上满是梅子汤。
“你去包厢里歇会,换身衣裳醒醒酒。这会凌越过来了,且能折腾他们一阵呢。”
芷涯点点头,扶着柱子回身,朦胧间看见一片墨蓝衣角消失在门口,怔了一会神,又摇摇头。
目送芷涯离开,吴楚折回大厅,越过门槛的时候看着地面几滴梅子汤,面露几分疑惑,方才,难道洒到这里了么?
“楚兄快过来,我要和这帮小子算账。”凌越那里一连喊道。
凌越手搭在吴楚肩膀:“来做个证,刚才哪个起哄灌我姐姐酒了。这会一个都别跑,不喝趴不许出这门!”
吴楚几分无奈地看了凌越一眼,往身旁递了个眼色,王泊景附耳过来八卦:“姓侯的刚被灌了两坛子‘烈冰烧’,这会子正吐呢。”
紫罗顾非寒相视一笑,说道:“传言凌家少爷顽劣,却是护姐的很。”
红袖脸色微红:“夫人面软,老爷云游在外,只我们姑娘还管得住少爷一二罢了。”
酒毕歌罢,已过子时,陆陆续续的车马自湖边散落如星子。
“你又看出了什么了?”顾非寒放下窗帘,含笑问紫罗。
“不多口舌为好。”紫罗笑笑,摇头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