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解释道:“民女凌家次女,名落惜。”
“自来此只见过大小姐和三小姐,倒是未听说,还有位二小姐。”
落惜半低下头,一只手理了下刚下被耳坠扫到的地方,轻声说道:“我一向不善接人待物,不如姐姐。这次听说家里要来皇子殿下,恐失礼于人,便不曾招待。”
曦朔嘴角浮起一笑:“姓曦的又不吃人,哪里要你躲成这样。”
她闻言一笑,眼睛像是透着他去了很远的地方,里面有些薄雾样的情绪看不清楚:“是啊,哪里就要躲成这样。”
曦朔察觉到她变化,出言打破:“今日点心,可是你做的?”
这次轮到她诧异:“殿下如何知道是我做的?”
曦朔没说话。
落惜顿了一下,提灯慢慢往药圃走着,曦朔跟在一旁。
“殿下想必刚才看见这些了。”她拨弄着匾子里的芡实,一颗颗圆滚滚的小珠子,在她指间拨来荡去。在安静的夜里发出骨碌骨碌忙碌的声响。
“我是先猜中,才来这的。”
曦朔的话一出,那忙碌的声音陡然停止了,停了很短暂又很长的一瞬,随着他的话语,复又响起来。
“那糕,有夜色幽凉的味道。”
此时比起墙里的静谧,墙外到是多了些热闹。
“怎么又是你?”羽岚拉开鞭子,盯着对面的人。
“怎么夜路也归姑娘管?”正是那日拦马的黑衣男子。
羽岚双手抱臂,靠在墙上:“走夜路走到我家墙外?”
语毕脚尖一点,整个人冲男子跃去。
“我说,你怎么老找人打架?”
几招下来羽岚稍落下风,招式仍缠的紧。
“你老实交代,我便饶你一次。”
“这般泼辣,谁敢娶你?”
“你——”
羽岚又怒又羞,攻势猛烈。男子见势也不再让她。羽岚这才发现这人武功路数甚为凌厉,招招直切要害,却没下杀手。自己躲挡不及,被他趁机夺了鞭子,眼见她抽身欲走。
“男子汉大丈夫,出手连姓名也不肯留吗?”羽岚扶着肩半跪喊道。
那人已经跃上对面屋脊,闻言回头笑着看着她,有些意思。
“赢谢。”
说完丢下鞭子,飞身离去。
“赢谢?”羽岚捡起鞭子,看着远处消失的人影。
“殿下,这是新到的折子。”鹰扬端着个托盘,里面摞着一叠折子。殿下也不出门,他这贴身护卫自然没有事情,成日就是收发折子。
曦朔早起练完剑坐在案前,他随手拿起最上面的,扫了一眼,搁在一边。
“无甚大事。”
一张张奏折清下去,直到有一本停在他手里许久。
紫罗并不出声,只是斟了一杯茶放了过去。
“怕是要打仗了。”曦朔道出一句。
“嗯?”
“度支司报了笔帐,明州缺钱了。”曦朔把那本折子扔到看过那摞里。
紫罗思忖了一下:“明州……夜临?”
“只怕是前两年的赈灾被人做了手脚,本就亏损。现在夜临应该是国境戍防,小幅试探。”
“明州尚且遭灾,夜临只怕这两年更不好过。”
夜临在明州西北,百姓放牧为生,前年大旱,只怕饥荒更甚。
“太平了近百年,我朝——”曦朔低头无奈一笑,“怕是不敌夜临血勇。以及……”
“殿下可是担心,若起战端,朝中无人可用?”紫罗看他面色,猜中一二。
“老一辈久经沙场的,只有靖王叔,临江王,定国公。临江王不会被调离南境,靖王叔和老国公,看父皇怎么想了……只是青年一代,名将确少了些。”
“也不知那本账册,陆循看出什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