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万寿节,岳帝交由怡妃舒妃和太常寺一并打理,自己不曾多问。到惹来后宫私下一番议论,是不是贵妃娘娘恩宠不如以前,才由其他后妃办理。话传到怡妃舒妃耳中,两人摇头一笑,陛下怕累着心尖人还差不多。
等到那日,早上换了吉服,吃完银丝面。晚上由毓贵妃陪着来到长生殿,三品以上皆入宫贺寿赐宴。
戏台上咿咿呀呀,丝竹锣鼓陪衬着,院中群臣拜寿完毕,轮到殿内宗亲一一贺寿。
“老七怎么不在?”岳帝环顾一圈,微侧着问贵妃。
“臣妾今日也没见到他,不知这孩子做什么去了。”
“臣弟没什么好送的,前些日子亲手打了一张虎皮,来贺王兄寿辰。”曦炀身后的随从捧着一张虎皮,毛色油润,光泽流动。
岳帝看了也颇为喜欢,命徐恕好生收起来。
“看着这张虎皮,想起年轻的时候了,跟着先帝自雍州南下,平宛楚,战甘渝,北定明州。”
“皇兄如今是大羲皇帝,若再有这般血汗干戈,也是我们为王前驱了。”曦炀豪迈一笑。
“陛下,临江王寿礼到。”徐恕回禀。
“哦?看看是什么?”
下面四位校尉上前,揭开盖着的红色绸布,竟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大雁,足上系着金丝寿字带。
殿前众人俱是一惊。
“回陛下话,渝州天降祥瑞,出现白雁吉兆,恭贺陛下万寿无疆,长乐未央。”
“好。”岳帝龙颜大悦。“赐座。”
徐恕眼神示意,內侍上来引着临江王军中四位校尉院中入座。
“朕记得,白琛的军旗是雁衔梨花。”岳帝说着,眼风看向曦炀,手中琥珀盏却伸向贵妃。。
毓贵妃正专注盯着眼前白雁出神,一时竟忘了斟酒。
“正是。不止军旗,王爷所在宛州白氏家徽亦是大雁扶摇。此雁意义非凡,还是临江王对皇兄之心不同,日月可鉴。”
毓贵妃被曦炀一语回神,发现岳帝还举着酒盏等着自己,忙斟满一杯。
“青琉可是喜欢这大雁?”岳帝也不饮,带笑看着贵妃。
“天降祥瑞,自是陛下与大羲之福。臣妾从未见过这样雪白的大雁,一时走神失态。”
“如此,罚你陪饮一杯。”岳帝牵了贵妃的指尖握着。
棠梨忙执壶为娘娘斟了一杯奉上。
自皇后以下,后宫之人侍宴向来需双手执盏,以示敬上。毓贵妃看向岳帝,岳帝依旧含笑等着,不语,也不松开握着自己的手。身边棠梨躬身举着酒盏,不敢起身。
贵妃无奈单手接过,与岳帝伸过来的酒盏轻碰,一饮而尽。岳帝这才满意,松开手坐回。
殿内诸位娘娘眼尖瞅见的,互相打个眼色,酸味弥漫。
“儿臣愿父皇万寿无疆。”熙宁公主一席明黄宫装,接了一身的阳光就进殿了,“这是儿臣的寿礼。”
“曦颜如今能做起女红,真是难得。”岳帝看着那道百寿绣屏打趣着,殿内众人都被勾起一笑。
“若不是陛下洪福,臣妾们还不知公主悄悄学了女红。”熟知曦颜的娘娘们也凑趣,一时其乐融融。
曦颜坐下扫了一圈,独曦朝不在。
忽然殿中院外灯火齐暗,整个儿安静下来,唯余戏台壁墙上一点亮光,空中忽然抛散无数金沙,洋洋洒洒,如雨雾般洒下,渐渐稠密,似塞外黄沙,似缥缈之境。
琵琶、鼗鼓,笳板之声从虚空中来。
星星点点金光之中,一人缓缓落于在戏台前方,绛衫赤足,手拈兰花,单脚婆娑而立。身后众人一样形容落下,如神佛相。
“这是……飞天伎乐图。”五皇子曦陌翰林修书,涉猎广博,先反应过来,“从未见过男子跳此舞,竟然如此绝美震撼。”
此时弦音弹跳,鼓声起伏,跃然全然不似宫廷雅乐。台上诸人临风而动,身是浮云挂空,神是万千法相。
“甘州敦煌城的飞天壁画,如在眼前。”岳帝赞赏道。
正中那人向后一翻跃至半空,其余四人同临空一跃,身上披帛破空。
时间停止,金影流光,诸神凌空,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五人空中弹指,漫天菩提叶悠悠飘落,随着点点金光飘散在整个长生殿,殿内众生抬头仰望,如梦似幻。
四人从四方缓缓旋身落地,仰视中央天幕,双手结迎请合一印,一人手结无量长生印,衣袂飘飘,持长明灯自空中迎风而下,辟开金光,落于殿前。满堂灯火已明。
“儿臣恭祝父皇万寿无疆,长乐未央。”曦朝抬头,双手奉上那盏长明灯。
“原来是你!”岳帝讶然,再没想到领舞之人居然是曦朝。
“这盏敦煌佛窟请的长明灯,便是儿臣为父皇准备的寿礼。”
“好,好!”岳帝甚是喜欢,上前亲手扶起曦朝,“吾儿这般心意,确是难得。”
岳帝回身落座,嗔怪毓贵妃道:“我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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