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迎向那个男子。
“徐伯,我今天认识了一个仙音坊里的姑娘。她答应看情况帮我找仙缘。”
那个脸庞有擦伤、左手按着右手一处伤口的步履蹒跚的男子看见了老者,脸上却绽放开欢喜的笑容,迫不及待地想和他分享地道。
老者将男子带到了老酒馆内敷伤,男子身上有许多的被殴打的伤口,但是他只顾着一脸欢喜地说着那个仙音坊中的仙女。
那是一个穿着红衣的仙音坊女子。
或许对老者和男子这些连靠近仙音坊都没有办法的凡人来说确实已经是地位很尊崇的人,但是老者知道在以素衣为贵的仙音坊,红衣只是仙音坊中地位最卑微的女子,根本不是男子口中的仙女。
但是他不忍心打断男子十年期盼的欢喜的话语,一直耐心听着。
那是今日阳京副值守的仙属在大街上放纵马车狂奔,而那名不知道为什么出坊的红衣女子恰好背对着挡在了马车的前方。
没有人敢拦那一辆权势显赫的马车,甚至没有人刚出声提醒。谁都知道那马车内父亲是阳京副值守的贵人脾气极其的暴虐。
只有心性单纯正直的李翰毫不犹豫地扑了出去。
他被马车带倒,又被贵人马车后簇拥的仆人殴打,后来还是那红衣女子表明身份,他们看毕竟是仙音坊的人才没有下太大的重手。
那红衣女子想明日再相见时更好地答谢他。
他们就约定在李翰最熟悉的这间老酒馆里。
“那个女子真的很美很美,就像我梦中的仙子一样
,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这么美丽的女子。”
李翰带着欢喜与期待的笑容对老者道。
徐伯却带着善意的存疑,如果真的如李翰所说的美丽,那么她就不会是仙音坊中最不重要的红衣了。
第二日,徐伯见到了那个女子。
没有李翰说的惊艳,只是一个面容温婉清丽的女子,穿着纯红色的没有任何装饰的红衣。
她就像人间俗世中最寻常不过的一个好女子,待人真挚有礼,没有半分仙家的冷漠与高傲。
如果不是李翰曾经告诉过他,他完全不会把这样的一个女子与那金碧辉煌、巍峨耸立、高高在上的仙音坊联系起来。
但每一次谈起,李翰依旧觉得她真的是世间最美的女子
那次见面并不是凡人的李翰与仙家的红衣的最后一次见面。
相反,那是无数次相聚的第一次。
徐伯并不感觉到奇怪。
书卷气与风霜兼有的李翰,有着人间的至美与实在,是俗世间最健全的男子。
而温婉贤淑而有着空灵美丽的嗓子的女子,同样是俗世间最完美的女子。
唯一不同的,是李翰想求仙,而女子对仙人却并不喜欢。
“你最喜欢什么?”徐伯还记得李翰问过女子这个问题时的场景。
那时酒馆内恰好是客人较多,热热闹闹,烟火气息十足的时候。
徐伯也一直记得女子回答这个问题时的场景。
那时候女子已经是酒馆里的常客,老酒馆里来来往往的客人们早就都熟悉了这个虽然算不上多美丽,但气质温婉宜人的女子。
也习惯了拿她与李翰两个打趣。当然,因为女子的要求,除了徐伯和李翰之外,没有人知道女子是来自那高高在上的仙音坊。不然他们也不敢这么做。
在酒台后的徐伯听到了李翰问红衣女子的问题,也转过头悄悄地关注着,把李翰半个亲人的他,当然非常关心和担忧这一对身份悬殊的人儿的归宿。
一向温婉的女子那日捧起酒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努力喝了许多的酒,她秀丽的脸庞涌上了两坨通红。
她轻轻地笑着,却让人感觉有些悲伤,她的话语声很低。
“我最喜欢的是人,是人间的米酒,人间的红衣,人间的笑和哭。但最最喜欢的,是人间的你。”
她温婉如秋水一般的眼瞳看向突然凝固住的李翰,有隐隐闪动的泪光。
她用力深呼吸着,有些卑微的,轻轻地说。
“李翰,我可以……做你的妻子吗?”
没有想到的李翰怔住地久久地看着那一双美丽的眼睛。
女子有些不知所措地缓缓低下头,她不知道还应该说什么,她拿起酒桌上的竹筷敲打着酒桌上的酒坛与酒杯,用空灵干净的嗓音,轻轻地唱起了一首民间的曲子。
那声音不高,但是原本喧哗的老酒馆里很快所有人都自觉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只有那带着宁静意味的与最纯粹真挚的情感的歌声在老酒馆里幽幽地飘扬着。
那是所有人这辈子听过的最美丽的歌声。
“李翰,我……可以做你的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