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林牧之醒来时,剩下老湿一人,床上余温犹存,只是枕边人渺无踪影。
这样也好,至少不会有当面离别时的那样伤感。
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的老湿,还是有些困倦。
昨晚春风一度确实消磨不少心神,不然怎会有腰间仗剑斩凡夫的说法!
狠狠的拍了两下脸颊,林牧之有些丧气。事到临头自己竟然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名节一事,或许老湿看的不重,但赵冬宁一定视若生命。以前为了掩饰身份,赵冬宁撒了谎。现在真相大白了,林牧之却不想这么稀里糊涂的要了赵冬宁。
自己喜欢的人也要正如自己所说的那样,三媒六聘的娶回来。未婚破身,只要不是商女,这个时代容不下这样的人。
赵冬宁敢陪林牧之这么疯,林牧之却不敢。
心中所爱,百般呵护。
笑了笑,林牧之想到了村里的糙汉子们。每次给他们说些荤言荤语,没想到这次落实到了实处。情到浓时,该发生的自然也都发生了,差的也只是事到临头的临门一脚了。二人磨磨蹭蹭直至天色微明方才睡去。
虽然很困倦,但睡意全无。坐起了身子,在床边发现了赵冬宁给自己准备的一身崭新衣衫。
穿上了衣服,是一件儒仕长衫,并不符合老湿务实的性格。
不过一身儒衫到让林牧之凭添了几分写意和风流。
衣冠博带,道貌非常。
推开了窗门,依旧是淅沥的春雨,船还停在水中央。意识到了什么,林牧之急忙推门而出。
赵冬宁掌伞,牵着小吉祥立于船尾,久候多时。
受不了离别之苦,依然也要受着。
会带走小吉祥,林牧之并不惊呀。不是哥哥照顾不好妹妹,而是赵冬宁走后,一行人中只有小姑娘一个女孩,多有不便。
赵冬宁没有梨花带雨,而是如那春风里盛开的桃花,迎着微风,巧笑嫣然。
拉着小吉祥的手,赵冬宁走到了林牧之身边,上上下下打理着第一次身着长衫的林牧之,像极了云英初嫁的小媳妇,或者说根本就是。
“小桔子,要送给哥哥什么礼物?”
可爱的小姑娘从怀中取出了一段红绳编织的吉祥结,递给了赵冬宁。
林牧之一眼就认出了正是那日小吉祥要带走的那段红绳,却比那日要长上许多,可能那日去许愿池中捞取铜钱正是因为这一截红绳的一长度不够。
接过了小吉祥手中小小的吉祥结,赵冬宁也取下了坠在胸前的玉牌,将其栓牢在吉祥结上,捌在了林牧子腰间。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越罗衫袂迎春风,玉刻麒麟腰带红。
看着自己的妻子,平日里言语极溜的老湿竟然说不出话来。
小吉祥摇了摇林牧之的手臂,大大的眼睛满是泪花。
“哥哥,一定要想小桔子,小桔子在杭州等哥哥。”
拉着小吉祥,赵冬宁叮嘱道:
“相公,莫要忘了中秋之约。”
带着小吉祥,赵冬宁上了两船相接的舢板。
林牧之立于舢板边上一步只遥。
“冬宁...”
没有回身,赵冬宁立于舢板中间,她有些害怕。只是怕回身再多望一眼,便舍不得那个曾经衣衫褴褛的少年,日日夜夜的陪伴;舍不得那少年百般关怀,千般呵护。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虽然不知道哥哥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一定很伤感。小姑娘一步三回首,泪眼朦胧。
赵冬宁还是不肯回头,却早已潸然泪下。
“相公,妾以君心似我心。亦如长江水,几时休?”
洒然一笑,妈了个蛋!老湿什么时候这么伤感了?二月已过半,不就半年时间嘛,搞的跟生离死别似的。
其实老湿也可以和自家媳妇一起走,脸可以不要,但自家女子的脸面一定要兜着。
回归本心的林牧之不再想那些不着边际事,一步步来,慢慢来。
书上说“多情总是伤离别。”莫急,书上还说“落花时节又逢君。”
我有凭栏添愁意。愁便是愁,酒浇何用?什么故国?什么天下?与我何干?
目送着妻子和妹妹远去,这二两愁思,三两想思,算是挥之不去了。
回了房,林牧子一人躲在房中。
看的开,并不一定就要放的下!
傍晚时分,船已经停在了苏州的码头。书院的弟子们谁敢去打扰小夫子的,犹其现在脸上还写着生人勿近的林狗日的。
船家经过昨晚的风波,也不敢去打扰这位客官。
下了船,回望大泽,天水一色,白云悠悠。应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人生正当年!
收了离别情愁之苦,林牧之笑呵呵的说道:
“找个地方下榻,明日看天启程,若是阴雨,后日再看。”
总感觉小夫子说话,满满的都是恶意,小心为上。
一行人在苏州城的运河边找了家客栈投宿,华灯初上,客栈里灯火通明。
一帮人坐在大堂吃饭。
看了看黄贯,林牧之说说:
“胖子,行程都安排好了?”
黄贯谄媚的说道:
“小夫子,您就放心吧!明日我家商船会路经此处,若是小夫子想在苏州多逗留几日,让他们歇在岸边,等候便是。若是小夫子想早日抵达杭州,明日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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