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皇帝流放的革新派大臣则官复原职回城复命。
新旧交替,红白相撞。当所有流放大臣退去素白囚服换上鲜红官服之际,所有的维旧大臣就要白绫缠身告别纷繁多彩的红尘。
一时间,有人踏红毯上金殿,有人赴黄泉下地狱。所有的生死都在皇宫大门**集,随后各凭天命。
刺啦——手起刀落,一切尘埃落定。
“啊——”惊起宫闱中另一幸存者的尖叫,摸着还在脖子上的头颅才松了口气,原来方才一切只是噩梦,还好自己还活着。只是转眼已然阶下之囚,不知这颗脑袋还能挂在脖子上多久。
想到这里,一股凉意更是直冲脑门,虚汗挥如雨下,整个人哆嗦不止站立不能,索性找了角落蜷缩着寻求一点点的心灵安慰。
幽暗昏惑的房间内,偶有阳光透过缝隙漏出几许稀疏之光抚摸着这个害怕的人儿,像是仁慈的上天在安慰这个孩子一般。
好不容易有了些平静,门却在这时大开。男人吓得疯狂大叫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躲在被窝中想要逃避一切。但是上来的诡秘的脚步声更加清晰的传入他的耳里,敲打的心砰砰乱跳。
呼——手一挥,男人身上的被窝掀翻,逼得男人不不得不看清来人的面目。是晏滋,诛佞大将军的亲女,也是皇家远亲,按辈分得称呼一声表姑。
晏滋半弯着腰,邪笑的凑近男人,发出阴冷恐怖的气息。如同鬼门关的阎王在召唤自己下去一般,更是吓得男人精神错乱几近崩溃。
晏滋张嘴正欲说些什么,突然听到另一脚步声传来,一模一样的步伐以及力道,不用转身便知是盛临圣。
只好作罢,先不逗弄男人,转头看向盛临圣“什么事?”
“师娘在大殿。”
“什么?”又惊又喜,眼神中还带着错愕。
“你,不是把她安置在别处吗?”其实想说她不是不肯见自己吗,为何会出现在大殿上。
许是太高兴了竟然有些语无伦次,晏滋又惊又喜同时右眼却无端跳个不停,心口也隐隐的有些不安。纤纤玉手抚着胸口,不由得警觉起来,不多说赶紧过去看看。
果然看见母亲就站在大殿上,那副刚正不阿的表情像极了自己的父亲,仿佛是借了母亲的身子来到人间的父亲一样。不过不可能的,晏滋相信人死就难以回魂,不过是夫妻二人在一起久了言行举止如出一辙罢了。
“娘,你来了。”晏滋上去问候。
母亲却是冷冷的用极为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看的心头一凉。晏滋眉头微蹙,随后训斥下人,将不满发泄到门口下人身上。
“不长眼的东西,太后驾到为何不搬椅子!”
下人闻言,赶紧下去搬。
不过让晏母制止了“不必了。我不是你们的太后,她也不是我的女儿。我此次来是阻止你诛杀大臣的。那些维旧派的大臣虽然立场不同却也是各司其职罢了,并没有过错,你不能杀了他们!”
言语斩钉截铁,听得出来,若是晏滋不从还会有更可怕的事发生。她根本不是在请求而是威胁,威胁她的女儿不能这么做。
晏滋很清楚母亲的个性,若是不从定还会做出更加惊天动地的事情。只不过她也是个倔强之人,这口气不出实在难消心头之恨。新旧政策看似一场口舌之战,但在背后涉及到多少龌龊卑鄙的阴谋。她的和亲,师焰裳父亲的离奇死亡都是这些大臣在推波助澜。她必须给这些枉死的大臣一个交代。
晏滋不再说话,而是背过身去不想再看母亲那个温柔严厉并存的眼神,这是她的魔。作为一代女皇,她更不能使自己的弱点牵绊自己。
母女两谁也不再说话,威仪**的气息本就充斥着这个厚重高贵的宫殿,再加上母女两的冷战更使得这个皇宫冷酷无情六亲不认。
太可怕了,这种危险的气息使得门口的侍卫都不由得缩头偷偷打寒噤。
许久许久,晏母才走上前与自己的女儿对视,还是那样倔强不肯退让“究竟,你放还是不放!”母亲最后一次逼问。
最后晏滋不得不妥协“放,放!如果我放了他们,你是不是可以留在皇城?”
“什么!你威胁我!”晏母立刻感觉到这是女儿使出的一招威胁手段。
可这话听在晏滋耳里却是极为的讽刺,明明是想留住母亲多看几眼。但是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情却要借住外物才能做到,真是可笑。红唇微抽,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