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算发现了,你也不可能敢……」
化身“木头人”的“血肉森川”,用灵魂发出了痛苦的嘶吼:「绝无可能,你可是最怕死的那一个……这十多年,我都一直在看着,我一直都知道的……」
头顶的巨型呆毛,如缺水的植物,焉巴巴地枯萎下去。
「每次梦到癌症晚期的经历,你都哭着在半夜醒过来……这些年你拼命锻炼、努力学习、严控饮食、积极复查,用尽一切方法,只是为了将病程哪怕推迟一两个月……」
身上的血色鳞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化作飞灰。
「为什么……你拼尽全力,付出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活着吗?!」
粗壮的机械臂,在叮咣作响中碎落一地。
「现在这么做,一切不全都白费了吗?!」
随着那巨大独角断裂,“森川”的身体如风化的泥塑,在众人眼前彻底坍塌:「不……我好不容易才……不要!
!」
「嘿,现在这样……才叫做‘活着’……」
这么说了一句之后,另一道“森川”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烟火缭绕、残垣断壁的商店街,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只听得见烈焰噼啪作响的声音。
沉寂在灵魂战栗余韵中,无力动弹的众人,只能用惊惧而疑惑的目光,死死盯着地面那滩残破的血肉。
“森川……不……”
血泊中的弥生雪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妙的事情……
“不要……不要……”
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她自那灵魂的恐惧中挣脱,坐了起来。
“森川,还听得见的话,立刻回答我……不,求求你,不要……”
在地面拖出一道狭长的血迹,她强拖着重伤的身躯,撞入了「女帝泡泡浴」的大门。
……
五分钟后。
直升机的螺旋桨声,救护车的警笛声,高压水枪的喷射声,在西川口商店街混响成一片。
“砂糖医生,快,就在上面!”
“是二楼,最里面一间!”
「女帝泡泡浴」二楼,神宫寺时雨、山笑和花守由美里,簇拥着砂糖葵,喘息着跑过狭窄的走廊,来到了尽头的房门前。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这是,c小调第五……”
一撞开门,紧张、严峻而悲怆的交响乐,自屋内回荡着传出。
“森……森……川……不……”
第一个冲进屋的山笑,童孔中的漆黑一阵模湖,开始朝着眼白扩散……
却被面沉如水的砂糖葵,一言不发地用麻醉针插入脖间。
“呼……不……”
看清门后的情况,神宫寺时雨身子一软、双手用力捂住了嘴。
但大滴大滴的眼泪,依旧不受控制地,沿着她惨白的脸颊无声滚落。
“大小姐。”
将神宫寺时雨一把扶住,花守里由美颤抖着将视线移向了门外。
狭小的浴室内,雪白的马赛克,已被鲜血彻底浸没。
半个肩膀消失的弥生雪见,正低头跪坐在血泊之中,看不也看推门而入的众人。
“森君,他……走得很安静。”
她低垂着的小脸上,有泪珠混合着鲜血,自散落的黑发间纷落。
“来不及说再见,只能这么送别了。”
血迹干涸的“膝枕”上,是嘴角带笑、闭目“安睡”的森川。
但他的身体和四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贯穿伤。
最为显眼的,是他右侧头部,一个血肉模湖的巨大伤口……
他的掌心,紧握着一柄尚未完全消散的“血刃”……
尖刃末端,赫然挑着一块核桃纹理的“肉瘤”。
……
“滴答……滴答……”
阴霾天空,细碎小雨,轻轻敲打在玻璃窗上。
“哥哥真是的,该不会打算放人家鸽子吧?”
一窗之隔的教室里,倚窗而坐的里香,不安地盯着手机屏幕内,毫无变化的对话框。
「里香:这家餐厅怎么样,听说味道不错,最近还有优惠活动呢?」
「里香:消息一直‘未读’,是在忙吗?」
「里香:……哥哥?」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