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用生物发酵技术和脱水焚烧的钢铁基塔不断地吞下整座城市的废弃物,并提供廉价的热能反馈于城市。
但是对于这片区域来说,他们更看重的是垃圾场所提供的工作岗位,即便是拾荒者,也能在这里翻掏出生存的机会。
宁安在仓库的拐角处看到老汉正在将从垃圾场捡回来的锡皮罐一个个踩扁,他的身边还有一堆整理好的玻璃碎渣,粗糙干裂的右手缠着简陋的绷带,有血迹浸出。
见到宁安后,老汉放下手里的活,混浊的眼神里有了光彩,说道:“这身衣服挺合身的嘛。”
宁安笑着道谢,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脸色略显苍白。
“不是本地的吧,那么冷的天,咋个跑到淋雨,娃娃身体再结实也扛不住这初春的冰溜子雨啊。”
老汉将踩扁的锡皮罐装入编织袋里,有序地堆放在墙边。按了按仍在渗血的伤口,从雨棚下搬来两把竹椅示意宁安坐下。
从天幕倾泻而来的阳光刚好能照在这块空地上。
老汉和宁安说了很多陈年往事,他的老伴和儿子死于几年前那场灾难,自己孤身一人苟活于世,后来天空上出现了“天幕”,整个华府和泛政务区都在其保护下不受辐射物质侵害。他靠着这片垃圾场,刚好能满足温饱。
这些天宁安身体慢慢恢复,跟着老人一起去垃圾山“淘宝”。因为宁安的加入,老人能很早的完成分类的工作,他布满皱纹的脸上也有了笑容,常常跟宁安说起自己年轻时的事。
半个月后,宁安身体康复,他靠着超乎寻常的体能在垃圾场搞到了一台废弃的工业磁动力电动机,拆卸出来的精铜卖了一大笔钱,他大部分留给了老汉,自己悄悄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首先他害怕那群人会找到这里对老人不利,然后他要去城市的中心,找机会离开这里,甚至是离开共和国,直到他觉得足够安全。
灰色地带的交易市场不仅可以搞到市场上买不到的东西,还能交换到各种消息,只要付出的代价到位,这里的服务不比世界顶尖交易所差。
宁安戴着棒球帽,帽檐拉的很低,手臂上贴着垃圾场捡来的巨鳄纹身,脖子里还挂着一根骷髅头吊坠。
他拐到街角的一个小酒馆,酒馆的霓虹灯招牌上只有两个字,“洣脂”。
小酒馆里的装修风格偏向于日系和风,全部都是木质的装饰物,屏风上的精美的仕女图惟妙惟肖,应是出自大师之手。宁安靠近吧台,机灵的服务员很快擦好了一个杯子,“先生,我能为您提供点什么?清酒解忧,红酒消愁,闲来无事鸡尾酒。”
“半盏月光。”
宁安从衣兜里掏出一枚银光闪闪的钱币丢在吧台上,推到服务员身前。
“哟,行家呀。如今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可不多啊!”
“偏偏我是其中一个。”
服务员忙碌起来,手法流畅,添杯有序,说不出的优雅。
一分钟后,一杯椰奶味的鸡尾酒在木色的玻璃酒杯里宛如新月清辉。服务员单手呈到宁安面前,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托盘,竟然发出清脆的弦乐声调。
宁安捻来酒杯,看着厅堂中间跳着古典舞的姑娘,轻轻送入口中。
他忽然扭过头对服务员说,“如果薄荷和冰花只取一份的话,风味更佳。”
宁安放下酒杯,走进一个雅间,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事先和一位名号为“青爷”的商贩有沟通好,今日在这个酒吧里交易。这个青爷可以提供一些关于“北极航道”的消息,但宁安需要付出一份军用兴奋剂的秘方。
不久后,雅间走进一位留着精短胡须戴着墨镜的中年人,四十岁左右,手指上戴了好几个镶着花花绿绿宝石的扳指,腰间系着一条青色丝绸束带,像极了旧时代的豪绅。
“敢问可是宁先生?”
“青爷?”
二人哈哈而笑,相互恭维了几句,然后交换各种所需的东西,青爷很快离去,临走时还捏走了一块樱花糕点。
宁安撕开密封的信函,里面只有寥寥数行文字,都是围绕着一个叫“雪娘”的人。而且需要一笔巨款作为敲门费。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青爷甚至没有提到怎么才能联系到“雪娘”。很明显是这只老狐狸动了手脚,故意为难宁安。
不过,宁安提供的军用兴奋剂的配方也是残缺的,他故意少写了几个重要的药物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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