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就绝不会空手而归,世事岂能尽如人意,俯仰但求无愧于心。
“好吧,你赌赢了。放了他,条件你开。”
小指一直都在等这句话,他向来很有耐心,也很有信心,“这容易,只要你喝了这杯酒,我现在就放他走。”
他说着,一杯斟好的酒已掷向了荼蘼。
酒杯,稳稳地落在了她的手上。
她接得很稳,一滴都没有洒落出去。
也许别的东西,她还会考虑半分,可对于酒这种东西,荼蘼当然是来者不拒。
她低头轻轻嗅了嗅杯中酒,突然皱起了眉,有些不可思议地抬头望向他,“疯了吧你,下个毒还要用几千两银子一钱的药,真亏的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换做是我,随便弄个几文钱的耗子药就给办了。”
“无名指是什么样的人物,这是你应得的体面不是?”
“哎呀,我就喜欢跟你这种人做买卖,太实在了。”
“所以你总该知道一件事,不管做什么,都万不可欺负老实人的。”
荼蘼将酒杯轻轻凑到嘴边,犹豫了片刻又放了下来,“你当我傻啊,反正人现在还是在你的手上,我死了,放不放还不是由你说了算,我又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可我和他并无仇怨,所以你总还是可以去赌上一把的。”
小指已不自觉地微微踮起了脚,探直了身子想要窥到她那杯中究竟,继续旁敲侧击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可你要想,你若不喝,我一定会杀了他,你若喝了,我兴许会放了他,赌不赌,还是由你说了算的。”
“只可惜,我不喜欢别人高高在上地只给我两种选择,我向来喜欢走第三条路。”
“你找死!”
“哪儿能啊,活着比死痛苦,我这个人偏偏就喜欢找罪受,谁死我都不会死。”
“你若不死,死的就是他。”
“你认为我这种人,会为了别人去死?”
小指侧目瞟了一眼张子虚,他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哀求,他在求她快些走,“这个小子不一样,我知道,只有他不一样。”
她也同样望向那边,“子虚,你告诉我,你有什么特别之处,与别人不一样?”
“特别?”
张子虚低头忖笑,
“我啊,我特别懒,特别馋,特别会找麻烦,特别能惹你生气,特别不该因为自己的蠢着了别人的道,害得你为了我辛苦来这跑一趟。”
“你听到了?”
一把刀,直直地插在了张子虚的左臂上,小指的刀。
没有绝对的把握,小指不敢冒然直接对她出手,但是对付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他还是分寸尽握的。
显而易见,他已有些被激怒了。
“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样乱七八糟的关系,也懒得听你们说一些无关痛痒的废话,但是你们总该好好听我说话,我可从来都不喜欢说笑话。”
他的面色突然沉了下去,变得狠戾而毒辣,与方才的谦恭有礼大相径庭。
他已又抽刀,在张子虚的肩胛处捅下了第二个窟窿,手起刀落,干净利索。
荼蘼的手藏在身后,拳已攥紧,她知道,小指的下一刀捅的就有可能是他的心脏,可她却不知道自己的这双手到底还接不接得住。
张子虚紧咬着牙,并没有抬眼去看她,他不敢看她的眼睛,也不敢妄自猜测她此时在想些什么。
他既没有劝她走,也没有求她救,只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他实在是讨厌极了自己现在的样子,明明知道危险,他又怎么能够还暗自期待荼蘼会来救他呢?
可他实在是忍不住,忍不住自己小小的贪念,毕竟他也想知道,她会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