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巍峨的宫殿内站定,殿主也缓缓的走了出来,双袖一挥,端坐在珠帘之后的金椅上。
“臣等叩见殿主。”众臣下跪,异口同声,山呼海喝,声势浩大。
“众卿平身。”殿主声音虽轻,但是威严十足,完全不像是人们印象中柔弱的女子形象。
众臣缓缓起身,一名侍从便拿着一纸诏书,朗声读到:“孤自践祚以来,上受主殿大殿主之恩,下承二十一城万民之恩信,本应宵衣旰食,事无巨细,细细查问,然因孤一时之疏忽,竟致火焚燔礼,生灵涂炭,眼见众民惶恐,苍生呦哭,孤不免痛彻心扉,特下此罪诏,愿承主殿之罚,万民之谴,孤心方能稍安。”
待到侍从读完退了下去,整个大殿都是再度跪了下去。
“殿主仁德!”
殿主摆了摆手,示意众臣起身。
“诸位臣工,此事一经发生,影响甚广,你们当中的臣僚,你们可有线索?”殿主说道
这时,一名中年的大臣站了出来,他官服纹路镶饰一般,看起来并不是位阶较高的官员
“启禀殿主,臣有奏。”那名官员朗声道。
“说!”
“经过臣昨夜的查问,加之几天之前对城门进出人员的名录查询,臣发现,此事与定辰司马有着莫大的关系。”那官员说道。
言罢,整个大殿官员都是一惊,议论纷纷。
殿主侧坐下的长孙靖面带震惊,且十分凝重。
“殿主,臣请求派人缉捕定辰司马,他是城门进出的管辖,贼寇入城,必顶和他有着大关系!”
突然,一声巨响,上面的殿主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倏”的一下站了起来,厉声道:“住口!”
众臣一惊,连忙噤声。
“殿主!”那名官员疾呼出声。
“住口!定辰司马是大将军的弟子,怎么可能会勾结贼寇?孙谏,若是你再敢于殿堂上胡说,孤必定治你诬陷臣僚之罪!”
“殿主!”孙谏连忙跪下,据理力争道,“殿主,贼寇能在燔礼巡严之下进入郡城,火焚燔礼,祸乱城政,此事定有定辰司马参与啊!”
他这一疾呼,另有臣僚站了出来,朗声道:“殿主,孙大人此言有礼,还请您立即缉捕定辰司马!审问他何以让贼寇入城!”
“放肆!”殿主大喝出声,整个大殿都是一颤,“孤已经说过,此事与定辰司马无关,来人呐,孙刘二臣于朝会上妖言惑众,诬陷大臣,即刻拖出去廷杖!”
可是没成想,殿堂上百分之六十的臣僚都是站了出来,跪地进言
“臣等附议,殿主不可随心所欲,定辰司马嫌疑须得审过方知!”“殿主廷杖直言大臣,是堵塞忠谏之路!他日群臣何人再敢上言!”
更有甚者,站出来直直质问殿主:“殿主,您即已发布罪诏,当是醒悟,何故转脸便如此昏聩耶!”
星莩怔怔的看着这争吵的朝堂,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反了,都反了!”殿主怒吼道,衣袖一甩,案上的笔墨如数被扫到地上。
她气愤不已,可是面对这上谏的诸臣,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随即坐在了金椅上,重重地喘着粗气。
一时之间,大殿中陷入僵持。
这时,一名老臣站出,拱手道:“殿主,即便此事并非定辰司马叛敌,但贼寇入城,定辰司马掌管四门十二关,失职之罪,是万万躲不掉的。”
这时,殿主无奈的看向了座下的长孙靖。
长孙靖似是没有看到殿主的眼神,只见他站了起来,向殿主拱手道:“殿主,臣闻有错当改,有罪当罚,切莫因臣的缘故而徇私。”
“大将军……”殿主嘴唇翕动。
“还请殿主秉公执法,收监定辰司马。”长孙靖朗声道。
这时,她右手旁的相国也站了起来:“殿主,大将军忠义,如此,便先停了定辰司马的职,收监审问,若是此事当真和他无关,在令他官复原职,戴罪立功,如此可好?”
殿主沉吟了一番,望向长孙靖:“大将军觉得如何?”
“相国如此安排,可谓是面面俱到,臣无意见。”
“诸位臣僚有何意见?”殿主叹了口气,扭过头来朗声道。
这么一来,诸臣面面相觑,不敢再多言。
“那就这么去办,记得,收监之后好生照顾,不得使用严刑!”
“诺!”诸臣异口同声道。
朝会散后,星莩和长孙靖并行,从大殿中走了出来。
“哈,昨夜一场大火,没想到今日天色如此好,令人神清气爽。”长孙靖爽朗的呵呵笑道。
“大将军,定辰司马是您弟子?”星莩试探着小心问道。
果然不出他所料,长孙靖的脸上闪过一丝铁青,但随即恢复了正常。
“哼”长孙靖怒道,“那小子若是失职便也罢了,他若真是勾结叛贼,不用元殿执法,我亲自斩杀了他!”
星莩闻言全身一凛。
“小莩,你可要记得,为臣者,社稷至上,忠心为上,若是仅为一己私欲,便容易做错事,迟早为天不容!”长孙靖正色道,“唯有披肝沥胆,忠心耿耿,一心为民请命者,才是臣僚的本分!”
星莩闻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这时,远处一个人手持着一份卷轴,气喘吁吁却一刻不停的朝着乾泰宫奔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