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之上已经是一片混乱,硝烟遍地,各处都是元力爆炸和刀剑相交。血肉横飞,尸横遍野。
从第一排将士嘶吼着冲锋的那一刻,绞肉机般的战争就正式开始了。
每一个士兵都在竭力的杀敌,每前进一步,便是成百上千的死亡换回来的。
那七彩的元力轰炸,闪着寒芒的刀锋是这战场上唯一的光,虽然非常的暗淡,可能随时都会熄灭,但是即便如此,众人仍然在这名为“战场”的黑暗中摸索着前进,毫无退缩
或者换一句话说,在战场上退缩的人,都已经死了。
何况卫政仍然在和敌军统帅殷羽鏖战,战况如火如荼,二人一时不分伯仲。
主帅尚且一马当先,冲锋陷阵,将士岂有贪生怕死之理?
“喝啊!”手起刀落,鲜血飞扬,那名士兵应声倒地,星莩轻微的喘息着,早已是如同煤炭一般的双手擦了擦额头上新沁出的汗。
他环顾着这战火熊熊的战场,沉默良久,感慨自己曾经的想法真的是天真。
他曾经以为,他能够在战争中保护好他的伙伴们,军功可以不立,但是必须要活下去。
可是数场战斗下来,星莩不由地开始怀疑,步鸦死的那日彻底击破了他的幻想,战争无常,人若无依浮萍,武人冲锋尚且九死一生,每一次对战敌军都是一场死斗,主帅修为通天尚且如此,自己竟然踌躇满志能够平安无事的领他们回家,并且军功卓著,简直是太天真了,现在自己能做的,只有尽力而为,听天由命。
虽然长孙靖也说过,将士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还,是天命。
莫说步鸦了,即便是他们,随时也可能死在某场战役之中。
可是为什么会有战争呢?他只在战争中看到了失去。
他们并不对那所谓的荣誉和军功怎么感冒啊,他们所想要的,是路彻的戏曲,蓝姐姐的厨艺,步鸦他们的庄稼。
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平平安安的生活。
“百姓也应该有着这样的生活!”
一个声音突然涌入星莩的脑海,令他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是啊,百姓也应该是这样的生活啊。
“天下诸事必见彷如高山阔海,鸿沟渊壑,凭己身之力难以逾越,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即便置之死地然尚有一丝光辉得开天路!然,得以后生。”
“受命而不辞家,破敌而后言返,将之礼也。故师出之日,有死之荣,无生之辱!”星莩喃喃道。
天子身陷桎梏,明珠蒙尘,天下乱象频生,百姓苦于战乱,皆见乱臣贼子僭位谋权,窥测天位。
“伐栾贼,匡扶天道,伐栾贼,匡扶天道!”
星莩看着厮杀的士兵,忆起那日众军宣誓之日,他们的身影和步鸦之死的场景重叠。
一切都是为了更大的良善。
“杀!”伴随着一声大喝,一柄长枪闪着寒芒突刺而来。
“小莩!”阿蒙和映宸姬异口同声失声呼道。
他不知道星莩在想什么,而映宸姬甚至来不及多想,急速朝他扑去,阿蒙见状立即紧随其后。
那柄长枪距离星莩越来越近,而他竟不加以躲避,这是中了敌方的幻术了吗?
阿蒙来不及多想,那柄长枪直指星莩咽喉,手中软鞭蓄势待发,速度已经提到了极点!
但是下一刻,电光火石之间,眼神中透着冰冷杀气的星莩身形若如鬼魅一般侧身躲开,手中长剑迅速猛烈的插入敌方胸膛!
那人瞪大了双眼,彤红的鲜血晕开。
“刷”星莩拔回剑刃,一挥刀刃上的鲜血,那人随即无力的倒在地上。
“有死之荣,无生之辱!”星莩说道。
这便是将士的宿命吧,像终要划过天空的流星,像孤独伫立千年万年的老树,像不可逆流的江河,这便是宿命吧。
那么,就把这宿命执行下去吧,为了使这个天下步入正轨,为了曾经那些安和平静的日子。
“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黄发垂髫,怡然自乐。”
一道天雷从天而降,接入卫政的长枪,旋即横扫而出,强大的气机直接逼退了他们周围的所有兵士,即便是殷羽,也是在这巨大的雷霆之下麻痹了一秒。
“喝,哈!!!!!”
殷羽喘着粗气,他的头发已经披散下来,一抹汗珠从他的额头坠落,瞬间便是被庞大的元力化为气体。
卫政宛如一座山峦一般横亘在他的身前,嗬,这还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没有人可以挡在自己面前,意图这样做的人都已经死了。
他才是天下最强大的武者!
出乎卫政的意料,殷羽竟然是哼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名震寰宇的北州剑圣!”殷羽如同一头猛兽般红着眼睛,紧紧盯着卫政,嘴角扬起狰狞的笑容。
云中城墙之上,那名黑衣谋士眯了眯眼睛。
卫政沉默不言。
突然间,在他的狞笑声中,黑红色的气流从他的身上涌出,他的脖子上,一个奇特的项链散发着不详的光芒
在卫政震惊的目光下,殷羽的身形猛然胀大,肌肉暴涨,那双眼睛也完全被红色所覆盖,上身的盔甲顿时被崩裂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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